这大约就是夫妻的相处之道了。
江晚芙心里隐隐约约想着,陆则却忽的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唤了她一声。
“阿芙……”
“嗯?”江晚芙回过神,抬眼应他,见两人已经凑得很近了,面上有些红,忍着羞,“二表哥要说什么?”
陆则亲亲她,低声道,“你一直在我身边,就是帮我。”
江晚芙愣了愣,继而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满是满足和欢喜。
陆则捏了捏怀里人的指尖,几不可闻道,“离年宴还有三个时辰,你穿衣打扮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应当够的吧?”
江晚芙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眨眨眼,还没开口,便被按在了床榻上,男人的身躯覆下来,亲她的唇,温柔而缱绻。
室内气氛仿佛也灼热起来,江晚芙却感觉到下腹沉甸甸的,似乎有什么缓缓涌了出来,她一怔,下意识拉住陆则要解她腰带的手,“夫陆则停下,“什么?”
江晚芙抿抿唇,脸上红透了,小声道,“我好像、来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某人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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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陆则手一顿,
微微闭了闭眼,俯身亲了亲小娘子的额,将头抵在她的颈间,
嗅着小娘子身上淡淡的香,硬生生将那股给压了回去,
低声道了句,
“小祖宗”,然后便起身出去,
叫了惠娘进来。
惠娘急匆匆进来,
翻出早就缝好的月事带,
江晚芙去了净房,
将月事带换上。
回到正屋,
就见陆则已经在书桌前练字了,他练字的时候,
微微低着头,
手中执笔,桌案一侧摆着的鎏金烛台的光,照在他的面上,
实在很叫人赏心悦目。
江晚芙远远看了会儿,陆则倒是放下笔,
朝她伸手,叫她的名字,
“阿芙。”
江晚芙走过去,
将手递给他,
被他拉到身边,男人的大掌,便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
虽隔着衣裳,但仍有股暖意,缓缓渗进去。
江晚芙靠在男人怀里,低头看陆则方才写的字,发现他抄的是《道德经》,她常去婆母永嘉公主处,时常见她抄经,耳濡目染,便也知道了些。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杀人之众,以悲哀莅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江晚芙轻轻念过一遍,这段话说的是圣人对兵器战争的厌恶,一句“不祥之器”,足见其不喜,她念过一遍,抬眼看陆则,“夫君怎么想起抄这个了?”
陆则倒只是看了眼,摇头道,“陛下推崇道德经,为人臣子,自然该学一学。”
陛下厌恶的是兵器吗?倒也未必,他厌恶的是不在掌控中的“兵器”,拿在旁人手里的兵器,坐以待毙,自然厌恶。
江晚芙点点头,倒也理解,想起自家公爹卫国公,开春过了三月,他便要回宣同。虽陆则和她保证过,明年不会去宣同,他留在京城尚有安排。
但迟早有一日,他还是要去打仗的,便转过身,抱住男人。
陆则正出神想着事情,忽见小娘子转身抱她,一副眷恋依赖样子,倒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后颈,“怎么了?”
江晚芙摇摇头,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要是哪一日,不打仗
了,该有多好。”
陆则听了这话,只是一笑。
只有这世上有人,就会有人为了权利争个头破血流。对大梁而言,蒙古部落是狼子野心。但你若站在蒙古人的位置上想,他们一生下来,就要为了那贫瘠的资源而争夺。
但大梁的百姓,却能够享有中原的沃土,抢对他们而言,自然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哪怕有一日,蒙古人被打服了,但数百年后,又会有别的部落兴起。
唯有你强了,旁人忌惮,才能得以短暂的太平。
但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和小娘子说,她不必担心那些。哪怕是大梁没了,他都会保她平安无忧。
二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江晚芙就去梳妆打扮了,等弄好了,夫妻二人便去正堂赴宴,她们到的不算迟,进屋后,仆妇抱着披风去烘烤,外头又落起了雪,淅淅沥沥的,空气都是湿冷的。
二人进门,刚去和陆老夫人请过安,卫国公那头就有人过来,请陆则过去。
今日是年宴,族中伯老、在朝为官的族人都会来国公府。
这样的场合,除了卫国公,也就只有身为世子的陆则,有资格以主人家的身份接待。
当然,不光是接待,一族能够屹立不倒,离不开卫国公在宣同的赫赫战功。
但也离不开陆家族人在朝中的经营。否则光凭陆二爷、陆三爷兄弟俩,哪里能支撑起一个偌大的府邸,能够保得住数百号人的生计。
如今陆则在朝为官,自然比远在宣同的陆勤,更了解朝中事态,尤其一般年初,朝中调动变动最大。
故而陆则一露面,陆家不少在朝为官的老大人,都主动迎了上来,与他说起话来。
这种场合,陆勤是一贯只听,很少开口,见嫡子被簇拥在众人中间,挥斥八极、举重若轻的样子。虽没说什么,眼里却露出了点自豪之色。
早在陆则很小的时候,他便带他来这里了,当时陆家那些族人,看着这位身上流着皇室血脉的世子,眼里有忌惮、有畏惧、有疏远,唯独没有臣服。
但如今,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陆则终于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被所有陆家人所接受。哪怕他哪一日战死在宣同,只要陆则在,陆家就不会散。
众人说得兴起时,仆人进屋来,道,“年宴要开始了,请各位大人移步正厅吃酒。”
陆家族人们相携而出,陆勤落在最后,陆则在他身边陪着,两人都没打伞,任由雪落在肩上,缓步在青石板上,陆勤先开了口,“腿怎么样?”
陆则回话,“已经好了。”
陆勤点点头,父子二人在一起,一贯是寡言少语的,陆勤是个话少的,陆则更是肖其父,陆老夫人以前还笑话他们,说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像闷葫芦,两个闷葫芦在一起,活像比谁更厉害似的。
快到正厅的时候,陆勤才开了口,“你先前说,明年不去宣同,我同意了。你还年轻,江氏也还小,是该多相处相处。”
陆勤说着,拍了拍嫡子的肩,当年刚跟着他习武的小郎君,还勉强到他膝盖,如今都与他一般高了。陆勤多少有点感慨,道,“进屋吧。”
父子二人进了屋,年宴一如既往的热闹而盛大,陆家之所以能鼎盛至今,离不开全族人的努力,陆家内部不是没有争斗,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一旦对外,便一致朝外,绝无二话。
年宴持续到很晚,直到陆勤带着族人去了祠堂,祭祀先祖,磕过头,众人踏出祠堂,人虽很多,但却无嘈杂之声。
除了脚步声和衣衫摩擦的声音,只有夜风吹动树梢,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晚芙扶着祖母,走在女眷前方,目睹这一切,心里也仿佛受到了某种震撼,江家人少,且真正发家,也就是江父这一代,没什么根基可言。
即便是祭祖,也只是一家人开祠堂祭拜,和陆家这种气势恢宏的阵仗,无法相提并论。
送走宾客,持续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年宴,终于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陆老夫人当即发话,“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息吧。”
众人道是,三三两两散去,成了家的基本是夫妻走在一处,没成家的,
则是几个兄弟走在一处。
江晚芙和陆则要走的时候,陆三郎陆运还特意走了过来,和他们打了招呼,“二哥,二嫂。”
陆则抬眼看他,陆三郎倒是冲江晚芙一笑,开口道,“小弟有件事,想要劳烦二嫂。”
江晚芙有些疑惑,因避嫌的缘故,她和陆家几个兄弟的私交一直不深。
但陆运都这样说了,当嫂嫂的人自然不能回绝,便道,“有什么事,三弟说便是了。”
陆运便道,“年后是薛六娘子及笄,我想劳烦嫂嫂替我带样礼过去。”
说起这薛六娘子,不是旁人,是陆运那位还没定亲的未婚妻。虽说还没定亲,但庄氏早就登门几回了,旁人也都晓得,等薛六娘子一及笄,两家肯定是要定亲的,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去登门求娶云云。
江晚芙也只是知道庄氏定下了薛六娘子做儿媳妇,却不知道其中内幕,一开始,是陆运自己看中的薛六娘子,庄氏并不是那么满意。
不过是拗不过儿子,又见了大房两个郎君娶的媳妇儿,两相比较之下,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给未婚妻送及笄礼,其实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江晚芙自然也没拒绝,颔首答应下来。
陆运人一贯机灵,谢过自家二嫂,又含笑说必有厚礼云云。虽江晚芙也不缺他这点礼,顺手帮忙的事情罢了。但还是觉得,自己这小叔子,委实是个活络人。
几人说过话,陆运便拱手告辞,朝回走,江晚芙顺着他回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陆致也站在那里。他没朝这边看,似乎是盯着落了雪的竹林。
说起来,似乎从那日明嘉堂敬茶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陆致。
江晚芙也没在意,很快低了下头,冻得摸了摸手臂,陆则见她动作,便握了她的手,带她朝前走,“冷?”
江晚芙点点头,“有一点。”
小日子来的时候,本来就怕冷些的。更何况还下了雪,陆则自然知道她一贯畏寒,脚下步子更快了些,走到无人处,便抬手半拥着她走。
这样半拥着,自然就不冷了。倒是惠娘几个,见主
子们这般亲昵,示意今日伺候的丫鬟落在后头一些。
……
陆运回到长兄身边,见陆致盯着竹林,刚要问,却见他回了头,“三弟的事情办好了?”
陆运点点头,兄弟二人一起沿着曲廊缓缓走着。
雪下得纷纷扬扬,陆运侧过脸,看了看长兄,见他温润如玉的脸上,似乎冷淡了不少,这段时间,他寡言少语了许多,整个人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陆运自然而然想到自家二嫂身上,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情,怎么劝?更何况,他明明猜到了,这事是二哥在背后谋划。
但为了兄弟和睦,是绝不能告诉大哥的,他也没底气劝。
更何况,这种事情,事关男子的气概和尊严,也只能等事情慢慢过去,日子久了,大概就不在意了。
正想着,已经到了明思堂外了,陆致回过头,朝陆运轻轻颔首,便进了月门。
陆运看了会儿兄长的背影,也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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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明嘉堂月门外。
烽孟搀着陆勤,
一路走来,到了月门外,刚想扶他进去,
便见卫国公忽的拍了拍他的肩,“就到这里,
你回去。”
烽孟也不意外,
他是陆家护卫,和这一代都常字辈一样,
他那一辈,
取的是“烽火”的“烽”字。
他自十来岁时,
到卫国公身边做近卫,
对他的脾性习惯,几乎了若指掌。自然知道,他一贯是不带身边人进明嘉堂的。
虽不知其中缘由,
但他依旧把这个命令,
当做军令,严格执行。
烽孟松开手,后悔一步,“是。”
便见国公爷在原处站了站,
似乎是在醒酒,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