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布鞋，他却浑然不觉。

    今天是去县城打工的日子，他特意穿上了母亲连夜缝补好的蓝布衫。

    "阿文，路上小心。

    "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哽咽。

    汪文转过身，看见母亲佝偻着背，手里攥着一个布包。

    "娘，您放心。

    "汪文接过布包，里面是两个煮熟的鸡蛋和一块咸菜疙瘩。

    他注意到母亲的手在微微发抖，指节粗大变形，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父亲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汪文知道，父亲心里也不好受。

    昨天夜里，他听见父母在里屋低声说话。

    "娃儿才十八，就要出去闯荡......"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唉，都怪我没本事。

    "父亲重重地叹了口气，"连娃儿上学的钱都攒不出来......"汪文攥紧了拳头。

    他记得六岁那年，村里来了个教书先生，在祠堂开了三个月的学堂。

    他每天天不亮就去占位置，把《百家姓》背得滚瓜烂熟。

    先生夸他聪明，说他要是能继续读书，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可惜，家里实在供不起。

    到了县城，汪文进了服装厂。

    他手脚勤快，又懂得察言观色，很快就得到了车间主任的赏识。

    第一个月发工资，他寄了大部分回家，只留下一点生活费。

    在车间里，他认识了质检员小崔。

    小崔是城里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她总是耐心地教汪文认布料、看版型，有时候还会带些家里的点心来分给他。

    "汪文，你学得真快。

    "小崔检查着他做的裤子，满意地点点头，"比有些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