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滨海大学民俗系教室，林夕转动着铅笔，在《傩文化研究》论文上勾画。

    窗棂漏下的阳光里，他左臂的傩纹淡得像水墨刺青。

    "林同学，解释下这张照片。

    "教授突然点名。

    投影屏上是老宅废墟的航拍图——坍塌的屋脊恰好构成完整的傩面。

    "这是闽北丧葬常见的镇煞布局。

    "林夕面不改色地扯谎，指尖摩挲着兜里的青铜罗盘残片。

    自从那夜傩面力量消散，罗盘就成了普通古董，只是每逢暴雨还会微微发烫。

    下课铃响时，穿汉服的女生拦在门口："林学长，茶艺社今晚有民俗展演..."话音未落，她颈间玉佩突然泛起青光——是雷击木的残片。

    "抱歉，我约了人修老物件。

    "林夕晃了晃手中的犀角杯。

    杯底新裂的纹路，正好拼出"庆余"二字。

    "你这仿古罗盘有点意思。

    "古玩店老板擦拭着青铜残片，"虽然机括坏了，但磁针掺了陨铁..."他突然噤声，磁针正指向刚进门的旗袍女子。

    林夕抬头一怔，女子耳坠上的翡翠傩面闪过微光。

    当对方递来民国怀表维修时，他看清表盖内层的刻字："致1999年的我"。

    夜幕降临，林夕在出租屋泡槐花茶。

    电视新闻正在报道老宅废墟考古发现："这批明代傩面文物中，混有疑似现代机械零件..."阳台上突然传来脆响。

    林夕推开窗，见月光下站着纸扎匠老吴——他手中未点睛的纸人，胸口别着林庆余的铜钱徽章。

    "城西殡仪馆缺个守夜人。

    "老吴的烟头在黑暗里明灭，"工资日结，管饭。

    "殡仪馆值班室里，林夕给长明灯添油。

    自从轮回打破，他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微光：寿衣上的执念，骨灰盒里的絮语，还有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