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甲缝里嵌满砂岩碎屑时,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峡谷。指腹传来的颗粒感过于均匀,就像有人把整座山体用粉碎机打磨过。抬头望去,两侧峭壁在三百米高处突然收拢成一线天,本该漆黑的岩层里却嵌着无数晶状体,将遥远星光折射成诡异的绿色。当腕表液晶屏跳出负值海拔的瞬间,我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作为地质局勘探队的成员,我太清楚全球陆地最深的东非大裂谷不过负八百米——而此刻表盘上猩红的-1753,己经超出地壳正常结构的极限值。指节扣住腰包搭扣时,军用级尼龙布料的摩擦声异常沉闷。本该装着三袋攀岩镁粉的夹层里,此刻塞满印着卡通小熊的婴儿爽身粉。我清楚记得昨天集训时,队长老赵戴着老花镜挨个检查装备的模样,他布满冻疮的手指还特意掂了掂我包里的镁粉袋:"小陈你这包超重了,给无人机电池腾点位置。"乳白色的粉末从指缝簌簌落下,在岩壁上洇出诡异的荧光。我突然意识到这些粉尘的沉降轨迹有问题——本该受重力垂首下落的颗粒,此刻正呈螺旋状飘向左侧岩壁。当第一粒爽身粉触碰到砂岩表面时,整片岩层突然泛起水波状的纹路,就像被石子击中的液晶显示屏。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让我想起三个月前在喜马拉雅营地见过的电离层异常现象。当时随队的气象学家警告过,强磁场干扰会让人产生五感错乱。但此刻战术腰带上的盖革计数器始终显示在安全阈值,倒是防辐射服内衬里不知何时多出块电子铭牌,上面用激光刻着与腕表相同的-1753。军靴撞击岩壁的闷响在峡谷中层层回荡,我盯着被踢落的碎石在虚空中划出抛物线。根据自由落体公式,h=05gt05,当第七秒的闷响从深渊传来时,这个峡谷的深度己经超过1100米——比科罗拉多大峡谷最深点还要多出西百米。更诡异的是,随着碎石下落,两侧岩壁上的辉绿岩脉竟在同步延伸,就像有双无形的手在实时雕刻地质构造。第八次攀登失败后,我瘫坐在宽不足半米的岩台上。战术背心的速干面料紧贴后背,却吸不走皮肤表面渗出的冷汗。正午时分的岩壁本该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