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厂的夜色浸着铜锈味。

    姜玄从镜中跌出时，怀里的青铜碎片正在共鸣。

    那种震颤像是有人用编钟敲击他的肋骨，每根血管都随着频率跳动。

    他趴伏在青砖地上，发现砖缝里嵌着的不是水泥，而是某种泛着星光的粘稠液体。

    "两分十七秒。

    "清朗女声从头顶传来，"比上次的活卦器多撑了半个时辰。

    "姜玄抬头看见檀木柜台后站着穿旗袍的年轻女子，她手中砚台滴落的不是墨汁而是液态黄金。

    女子左眼戴着单边金丝眼镜，镜腿竟是青铜蛇形，蛇头镶嵌的红宝石里浮动着甲骨文"补"字。

    "苏掌柜..."姜玄举起半枚虎符，"荧惑守心。

    "旗袍女子突然掷出砚台。

    金液在空中凝固成锁链，将姜玄捆得结结实实。

    柜台上的青铜朱雀灯展翅飞起，衔住他怀里的青铜碎片放在戥子上称量。

    秤杆浮现出《山海经》文字，姜玄认出那是"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的段落。

    "纯度七成二的陨铁，混着人皇血。

    "苏九黎用银针挑取碎片粉末，"说吧，谁给你的虎符？

    "姜玄刚要开口，整间店铺突然倾斜西十五度。

    博古架上的陶俑纷纷睁眼，唐三彩马匹嘶鸣着撞向虚空。

    苏九黎疾退三步，旗袍下摆翻飞间露出腿环上绑着的青铜匕首——刀柄赫然是微型浑天仪。

    "趴下！

    "姜玄被金链拽倒在地的瞬间，天花板轰然炸裂。

    黑衣人踏着青铜算筹凌空而立，手中树枝状法器己长出嫩芽。

    那些新叶是半透明的晶体，叶脉中流淌着水银光泽。

    "墨家第九代钜子，姬承影。

    "苏九黎冷笑，"你们机关城连补天契都不认了？

    "黑衣人掀开兜帽，露出布满齿轮纹身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