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传来一声震天巨响,大地剧烈颤抖,就连城墙都跟着晃动摇摆。
天空中,阴云在皇城上空飞快汇聚流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苏亦抬头望着天空,满眼惊恐:“发,发生了什么”
林客标反应要快一些,迅速从地上爬起,跑到城门前砸门:“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不能开门!”苏亦高呼一声,怒视林客标,“蠢货——皇城内有禁军职守,陛下性命无虞,当务之急是先平息城内乱象!”
不料林客标这次却还不退让,同样厉声回道:“大人你糊涂!此时还管什么城内?自然是陛下的安危更重要!”
“放屁!”苏亦大怒,“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再退一步说,你此时开门,万一北羌人顺势攻进皇城怎么办?!听我的!不许开城门——”
林客标讷讷无言,拱手应是。
忽然,一声惨叫传来,一道人影从临街墙头越过,摔落到不远处的街道正中。
那人倒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是血,看到苏亦和林客标二人,挣扎着伸出手:“救,救命”
林客标下意识把苏亦护在了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
“呼——”又是一个身影从墙头越过,手中环刀高举劈下,唰地一声就剁下了街上那人的脑袋。
头颅咕噜噜滚动,一直滚到苏亦脚下才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死不瞑目,惊恐地瞪着苏亦。
苏亦眉头禁皱,一脚把头颅踢到了一边,抬头看向来人。
只见此人麻衣素履,头上裹着头巾,身上也受了伤,若不是手拿凶器,与寻常百姓基本无异。苏亦试探着问道:“岐黄社?”
那人眼睛一眯:“原来还是个明眼人,看来你是闰朝的大官?”
林客标低声道:“大人且后退一步,待属下拿下此人。”
环刀客挽了个刀花,狞笑道:“闰朝土豺,你来试试!”
苏亦眼神一凝,出声提醒道:“他想逃!”
林客标当机立断,直接飞身跃出,半空中从腰后取出一物,挥手扔出。
只见那东西似一圆盘,飞舞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转着展开成桶状,朝着环刀客当头照去。
环刀客在林客标跃起时就已经转身飞退,无奈脚上带伤,行动不变,转眼那暗器就已经来到头顶。
环刀客抬头一看,顿时吓得亡魂皆冒,惊呼一声:“血滴子?!”
话音刚落,血滴子当头罩下,将环刀客头颅拢进肚内。
“回来!”林客标大喝一声,手中锁链收紧,血滴子肚内机关瞬间触发搅动,只听一声惨叫传来,血滴子带起一簇血花,飞回林客标手中,在原地留下了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尸体扑到在地,腔子里还不住喷洒着鲜血。
林客标将血滴子肚内头颅甩出,转身对苏亦道:“大人,先回府吧,我派人去大人府上护卫。”
“不行。”苏亦面色阴沉,“马上加派人手据守皇城四座城门,这环刀客提醒我了,岐黄社的人最终目的都是要刺杀陛下,所以在城内引起骚乱只是第一步,目的就是把我们兵力飞散,他们始终是打算杀进皇城的。”
第四四二章——京城雪(三)(shukeba.)
第四四二章——京城雪(三)
夜色渐深,本来早应静谧下来的京城今日却格外热闹,各处都弥漫着火光,呼喊声打斗声掺杂成一片,大群的中原江湖人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街上乱闯,抓过人就盘问是不是北羌蛮子,但这时候敢在街上闲逛的也大都是中原武人,哪里肯被这般盘问?遂大打出手。相比起中原武人的群龙无首,北羌岐黄社的刺客们做事反而更有目的性,一批人专门负责引起混乱,又一批人去刺杀高官等等等等。被闯入家中的百姓们发出惨叫,鲜血从门里渗到了街上,尚未遭受无妄之灾的百姓们躲在家中锁好了门,瑟瑟发抖等待着事情发酵。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一股张皇纷乱的气氛中,从上空看去,那些耀眼的火光就像恶魔的眼睛在跃动着,而那些幽森漆黑的巷子就像是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进入。
皇宫,苏亦双手拢在袖中,沉默不言,拦在城门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像是个决然的斗士。
林客标率领着一众锦衣卫,将苏亦拱卫在前。隔着城门,他似乎隐约听见了皇城内的喊杀声。
“大人,”林客标有些按捺不住,“侯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属下护送你回府罢!”
苏亦摇了摇头,正欲说话,一个人影匆匆赶来,一见苏亦便高声喊道:“老爷!”
是苏府的一名仆人。
仆人跑到苏亦面前,喘着气道:“老爷——”
“府上出事了?”苏亦问道。
“有惊无险。”仆人拍着胸口,“不出老爷所料,果然有歹人闯入府中,还好老爷料事如神,提前安排了锦衣卫的差爷,歹人已经全部伏诛。”
“老夫人怎么样?”苏亦忙问道。
“老夫人只是受了些惊吓,管家已经安抚好了,喝了安神的汤药,此时已经睡下。”仆人答道。
苏亦点头:“那就好,今夜不安稳,你此时回去恐遇上歹人,就先随我侯在此处。”
林客标忙道:“大人,属下侯在此处便是,我安排锦衣卫护送你们回府。”
苏亦摇了摇头:“等。”
等什么?林客标想不明白。
还没等他想明白,街头又传来了马蹄车毂声。
一辆马车从夜色中飞快驶来,根本就不管是否颠簸了,像是在逃命。
“嗯?”林客标疑惑一声,“是田大人的车驾。”
苏亦抿了抿嘴,微微冷笑。
田明芳,户部主事,戚党。
马车一路狂奔来到近前,车夫慌慌张张要去撩开车帘,谁知那田明芳更加迫不及待,一把拉开车帘就跳了下来。
他一下马车就跑到苏亦面前,看到在场的一众锦衣卫,神色才稍稍缓和:“苏大人,为何不进城?京城大乱,我等应进宫保护陛下!”
话音刚落,街角再次传来马蹄声,只是这一次更为杂乱,看来并不止一匹马。
不多时,前后三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
“嗯?”林客标小声嘟囔着,“难道这帮老小子是商量好了的?”
苏亦脸上的冷笑更加明显了,他指了指奔来的马车:“这就是我要等的人——若是我不在,你能拦得住他们进城?”
“这”林客标哑口无言。
“苏太傅!”马车上陆续下来人,当先一人乃是户部左侍郎卢志雅,此人可谓是戚宗弼一手提拔起来,如今的户部尚书于大丰年事已高,已经到了告老的年纪,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接替尚书位置的人便是这卢志雅了。巧合的是,他正好是田明芳的老师。
卢志雅从车辕上一跃而下,不理会田明芳跟他打招呼,噔噔噔来到苏亦近前:“苏太傅何故拦在此处?今夜京城大乱,说不定皇宫里也进了歹人,速速让开路来,我要进宫保护陛下!”
苏亦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跟来的那两名戚党官员,问道:“诸位大人都是这般想法?”
“正是!”
“京城大乱,”苏亦眉毛微微一挑,“想来各位大人家中也遭了歹人?”
“你怎么知道?!”卢志雅猛瞪苏亦,“要不是锦——”话说一半没了下文。
苏亦冷笑道:“要不是什么?要不是没有锦衣卫,卢侍郎怕是已经无法站在此处了吧?”
卢志雅脸色难看:“你你怎么知道会有歹人来我等府上行凶?”
“不止是你们。”苏亦挥了挥手,越过卢志雅的肩膀看向远处,那里再次传来了车毂辇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他继续说道,“事实上京城内每一户官员府邸我都安排了锦衣卫。因为那些歹人若是真要把事情搞大,光对百姓下手是没有用的,影响力足够大的达官贵人才是他们的目标。”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身份的?!”卢志雅对苏亦怒目而视,“难道有内鬼走漏了消息?”
“蠢货!”苏亦冷笑骂道,这次话语间竟然毫不掩饰。
“你——!”卢志雅大怒,下意识朝着苏亦伸手。
“嗯?”林客标立马提胸上前一步,冷眼看着卢志雅。
卢志雅冷哼一声,悻悻作罢。
苏亦继续说道:“你得好好谢谢戚大人,不然像你这种蠢人,我实在想不到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那帮北羌人何需知道你的身份?他们只需要挑那些住着大宅子的人下手就对了。”
卢志雅偏过头去:“我才不管你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让开城门,否则我定要参你不及时救驾之罪!”
“卢侍郎真的是去救驾的?”苏亦脸上的不屑已经明显到谁都看得出来了,“就以你这副身板?城内禁军三千,要救驾还轮得到你?所以你到底是去救驾的,还是打着救驾的旗号其实是去皇城避祸的?!”
卢志雅脸色阴沉得快递出水来,他身后那几名官员同样脸上不好看。
“原来你们是打得这主意!”林客标一大步跨了上来,一把把卢志雅推了个趔趄,怒骂道,“又想要小命又想要脸皮,所以说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文人!”说完这句,林客标又转头对苏亦赔了个笑脸:“不包括您啊大人。”
“你你你,你们——”卢志雅一张脸涨得通红,直接扑上去与林客标推攘了起来,却被林客标一只手就拎住了衣领,卢志雅双手在半空中乱挥,骂道,“苏家小儿——你血口喷人!我乃户部侍郎,你竟敢污蔑我——快开城门放我进去!”
“不能开!”一个声音从街道上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卢志雅一愣,回头看去,竟然是宗人府张清夫。
“张大人”卢志雅喃喃道,“同为同僚,为何拦我?”
“这城门不能开!”张清夫大步走来,面色严肃,他先瞪了苏亦一眼,然后怒视卢志雅,“皇城内自有禁军保护陛下安全,此时开城门才是给了京城歹人可趁之机,城门不能开!我就猜到有官员要打着保护陛下的旗号来叫开城门,所以特来此戍卫。”
苏亦规规矩矩拱手作礼:“见过张宗正。”
“哼!”张清夫甩袖转身,不理苏亦。
“不我真的是想去保护陛下,拳拳之心”卢志雅还在作最后的狡辩,“真的!”
忽然——
“轰——!!!”
大地一阵摇晃,又是一声巨响从城墙另一边传来。本来黑夜中天空上的旋涡阴云已经不太看得清了,但此时竟然有雷光在云中时隐时现,把一切照映得清清楚楚。
“杀——!!!”一阵震天的齐齐喊声响彻在皇城上空。
不知不觉,风中弥漫起了肃杀的味道。
“皇城里发生了什么”张清夫脸色惨白。
“咳”苏亦清了清喉咙。
“既然卢侍郎保护陛下之心这般迫切”
卢志雅心中泛起不好预感,脸瞬间白了。
苏亦挥了挥手:“来人啊,把卢大人放进城去。”
第四四三章——京城雪(四)(shukeba.)
第四四三章——京城雪(四)
苏亦当然不会真的把卢志雅扔进去,就算他真有这个想法,张清夫也肯定不会答应。
听见皇城内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张清夫顿时就慌了,抓过苏亦就问:“宫里是什么情况!”
苏亦摆了摆手,林客标走上前拉开了张清夫。
张清夫张牙舞爪撕扯着林客标,口中骂道:“苏家小儿!你告诉我——宫里到底怎么了!?”
苏亦根本没有理会。
夜色中,不时就有锦衣卫从暗处奔来,向苏亦汇报着城内各处的情况。而更令人捧腹的是,来到城墙下的官员也越来越多,其实也不乏许多武官,马车都停了长长一排。一时之间,城墙下闹哄哄一片,仿若闹市。期间也出现过中原武人或是北羌人来到此处,但都被埋伏在暗处的锦衣卫拿下了。
又一名锦衣卫探子来到近前,对苏亦禀道:“承威承武两营已经入城平乱,承威营从西门入,承武营从南门入。”
苏亦吩咐道:“传令下去,命承威营直接赶来此处,承武营继续于城中平乱。”
探子领命去了,望着探子离去的身影,苏亦不禁自嘲地笑了——可笑当初他还与岳窦商论,如何才能让京城不乱,首先便是不能动用军队,谁都没料到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雪越下越大,在苏亦的毡帽上垒了厚厚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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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忠金是个典型的江湖人,武器是一根混铜齐眉棍,他走南闯北,混迹江湖多年也算是在中原江湖闯下了一番名气,人送外号敲山棍。
不知什么时候起,江湖中四处都在传一个消息,说是那帮来中原捣乱的北羌武人欲前往京城刺杀皇帝,江湖人皆义愤填膺,纷纷扬言要去京城截杀这帮北羌蛮子,似乎整个江湖都知道了这件事,逐渐发酵下,俨然已经成了一件关乎中原江湖脸面的盛事。
于是跟随着几个相熟的江湖好友,石忠金也来到了京城。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那时石忠金正和好友在酒肆喝酒,突然就看到街道上好多江湖人打扮的武人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忙拦下一人来问,石忠金等人才知道,原来是城门处有北羌人闹事。
众人大怒,纷纷取了兵器,一同往城门处赶去。
远远还未见到城门,就已经听见城门处打斗惨呼声传来,同行剑客陈蓝玉当下驻足,皱眉道:“不对,听这声音阵势似乎不小。”
石忠金也立马停了脚步,这陈蓝玉向来以心思缜密著称,他们几个人中,每每遇事都是陈蓝玉拿主意,更难得的是他功夫不低,手中长剑下败者无数,江湖人称“冷锋剑”。
另一位友人是名长髯客,肩上扛着一柄长柄重锤,此人武艺平平,却是没什么名号,不过天生一股大力,再加上招式大开大阖,倒也难逢敌手,姓名唤作董大方。
见二人停下,董大方急道:“停下作甚?就在前面了!”
“董兄莫急。”陈蓝玉皱眉道,神色间对董大方有些不悦,“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有官兵插手,我们先悄悄去近前,且观察观察再谋后计。”
石忠金点了点头,算是附和了陈蓝玉的决断。
“还观察个什么?我等三人在此,何惧官差?”董大方记得直抓头皮,不过还是听了陈蓝玉的话。
三人没走大街,沿着巷子绕了绕,不多时也来到了城门附近,石忠金抬头看去,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陈蓝玉看到石忠金表情,疑惑着也伸出头看去——正看到城门缓缓打开,城墙上一名城守官兵从城头跃下,手中钢刀劈下,直接把另一名城守的脑袋半边都削飞了。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城守同样在城守官差中大开杀戒,而那些官差本来正与闯城的北羌人站做一团,谁都没料到变故会发生在身后,顿时大乱。趁着官差自乱,拥挤在甬道内的北羌武人们齐力杀出,毫不恋战,纷纷四散逃窜进城,就连早早拦在城门处的锦衣卫都一时没有拦住,被一冲而散。这群北羌人进城后,沿途有中原江湖人杀出阻拦,但大多不是一合之将,只一照面就被取了项上人头。
“嘶——”陈蓝玉倒吸一口冷气缩回了头来,神色有些惊魂未定,“这帮北羌人不简单,居然还能混进城守军中。而且看这情况,从城门闹事到分头逃窜进城都是计划好的,而且他们功夫普遍不低,分明就是有计划有组织的。”
“考虑这些作甚!?”董大方对他怒目而视,“之前要是我们去城门阻拦,老董我一锤子下去,准要砸死几个!现在好了,全放进来了!”
“你这头蠢驴!”陈蓝玉骂道,“就凭他们的身手,还不待你举起锤子脑袋就没了!”
董大方一瞪眼就要跟陈蓝玉动手,石忠金忙拦住二人,对陈蓝玉问道:“别争了,我们现在去哪?”
陈蓝玉想了想道:“先别在这里呆着了,看着架势,肯定不久就会有更多官差和锦衣卫介入。我们先往城里走,看能不能遇上落单的北羌蛮子,或是能遇上别的侠士结个伴也是好的。”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刚走进一条巷子,三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巷子另一头,一人靠墙坐着,正撕下衣摆包扎着手臂上的刀伤,这人衣着倒是普通闰人打扮,不过耳朵上却挂着一个明晃晃的银环。
看到鬼鬼祟祟的三人突然闯入,包扎伤口的人也愣了,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石忠金偏头看向陈蓝玉,看到陈蓝玉脸色阴沉,神色摇摆不定,见到石忠金望来,陈蓝玉低声道:“北羌人。”
董大方闻言大惊:“北羌蛮子!”
受伤的北羌人在董大方喊出声的一瞬间就动了!
只见他手臂在地上一撑,整个人打横飞起,脚下在墙上一蹬,瞬间改变了方向,像是一只大鹞朝着三人杀来!
“小心!”石忠金当先反应过来,混铜棍甩手递出,直击北羌人当胸!
第四四四章——京城雪(五)(shukeba.)
第四四四章——京城雪(五)
眼见混铜棍突来,这名北羌刺客探手而出,手臂如游蛇顺着混铜棍盘上。石忠金只觉一股暗劲传来,力道顿时被卸去八分,混铜棍也朝着一边偏斜,噹的一声砸在墙上溅起一片火星。
北羌刺客一只手带偏混铜棍,另一只手探掌击出,正朝着石忠金额头印来——
“唰——”剑影掠过,原来是陈蓝玉已然出手,一剑掠出逼得北羌刺客不得不后撤,其时董大方业已出手,大锤紧跟着砸下,三人配合严丝合缝,竟是丝毫不给北羌刺客喘息的机会!
北羌刺客不得已,连续几个后翻腾挪,才算是暂且脱离战圈,阴鸷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游走,似乎在思考该先从谁下手。
石忠金双手平架混铜棍,小心翼翼地提防着。董大方虽然莽撞,但此时也自知眼前敌人不可小觑,拎了大锤站在最前,朝着北羌刺客怒目而视。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几息,忽然那北羌刺客朝前迈出一步,三人呼吸一滞,下意识握紧了武器,就在下一刻,那北羌刺客居然转身就跑!
陈蓝玉率先反应过来:“他要逃——追!”说罢,一马当先追了上去。
石忠金二人紧跟其后。陈蓝玉轻功甚好,只见他在墙上几个蹬跃,就已经拉近了与北羌刺客的距离,长剑挥出,直刺那北羌刺客背心。
千钧一发之际,陈蓝玉看到北羌刺客回过头来,脸上分明夹杂着一丝狞笑,一把羊角弯刀正从怀中抽出!
说时迟那时快!
陈蓝玉怎么也没想到眼前刺客会突然杀个回马枪,只见眼前一抹银光闪过,紧接着胸口就传来了剧痛!
“啊——!”
陈蓝玉胸前溅出一片血光,听见惨叫,石忠金睚眦欲裂,大喝一声:“杂种!”混铜棍脱手飞出,正中刺客胸口,刺客口吐鲜血跌倒在地,胸前肋骨断裂凹陷了进去,董大方怒吼着接上一锤砸下,那刺客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脑浆子溅了满墙。
暮光隐去,夜色渐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