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佚名 本章:第242章

    “你一个小总旗认得个屁!这是实打实的功劳!你们是不是想赖账!?”

    “让你家把总出来认!”

    “让老戚来见我!”

    听到雪沏茗中气十足的声音,戚宗弼可算是松了口气,但立马又开始头疼了。

    护在戚宗弼身边的亲兵替他辟出了道路,戚宗弼揉着额头走进了人群。

    “怎么你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

    雪沏茗双眼一亮,一抬头就看见了头发凌乱的戚宗弼:“嗨呀,老戚还没睡呢?”

    戚宗弼青筋一跳,压着怒气道:“还不是被你给弄醒——不对,你为何不听军令?不是说了让你见机行事不可妄动吗!”

    雪沏茗嬉皮笑脸:“我可不就是见机行事吗,俗话都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赚银子的机会跑了?”

    “什么赚银子”戚宗弼话说一半,终于看到了地上一生一死二人,接着火光看清了二人面貌,声音逐渐小了。

    雪沏茗一脚踹在刘则正肋间,刘则正吃痛,“哎哟”一声醒转。

    雪沏茗朝戚宗弼一扬下巴:“这路反军的头头我给你抓来了,说罢,值多少银子?”

    戚宗弼身边,上了年纪的刘肃竹身子一晃,要不是身后亲兵扶着,差点就摔倒过去,他颤声道:“黑苗先锋大将刘氏兄弟”

    戚宗弼也是迟迟没能回过神:“让你去外围查探你这是摸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雪沏茗大手一挥,满脸的不忿,“这破林子大得很,老子进去就打不着方向了,还好遇到了大闯兄弟他们,不然我还不一定走得出来哩!”

    刘则正神智逐渐清晰,只觉眼前一片明亮晃眼,他睁眼一看,只见身周密密麻麻围满了朝廷兵士,再一转头,正看到胞弟的尸体就摊在自己旁边,悲怒交加下,自知逃生无望,遂破口大骂起来:“狗朝廷,我呸!不敢进山与我圣军交战,便使奸计害我兄弟二人!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嘶”戚宗弼抓着头皮,低头看了眼刘则正,“你说清楚了,我们使什么奸计了?”

    刘则正望了眼戚宗弼,然后又看向雪沏茗,满脸悲愤,嘴唇嗫喏着却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憋出一句:“你,你们——凭什么用伽蓝寺佛子?!”

    “我去你娘的——”雪沏茗大怒,抬脚就要去踹刘则正,身边的人连忙拉住了他。

    戚宗弼捂着半边脸,随意挥了挥手:“带下去带下去,死的那个枭首,首级挂上城门,活的拿下狱中拷问,他在黑苗军中局高职,肯定能问出什么来。”

    戚宗弼发了话,立马有亲兵上前,将刘氏兄弟二人给拖下去了。

    雪沏茗连忙开口道:“你把人弄走了,到时候可别赖账啊!”

    “给你记上!”戚宗弼狠狠瞪了他一眼,“待回京城了全给你!”

    “那敢情好。”雪沏茗乐呵呵一笑。

    “众将听令——”刘肃竹此时回过神来,立马下了军令,“敌寇大将伏诛,各营即刻开拔进山!围剿黑苗反军!”

    统兵的事有刘肃竹去安排,再加上黑苗没了主将,戚宗弼便也就没有插手的意思,领着雪沏茗往城内走去。

    “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戚宗弼有气无力问道。

    雪沏茗眼睛一亮:“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但见他说的是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将今夜诸事添油加醋一一道来,恨不得把自己说成是那天神下凡。

    戚宗弼将雪沏茗讲的挑挑拣拣,终于把事情的大概因果给理清楚了。

    “那你可有受伤?”戚宗弼把雪沏茗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只是雪沏茗好似是从碳炉里打了滚出来,头发也好似被狗啃过,这秃一块那秃一块。

    “普通士卒倒是伤不了我,就是被天雷劈的时候骨头都是麻的,不过现在也是好了。”雪沏茗挠了挠胸膛,结果抠了一手的灰。

    戚宗弼打了个哈欠,不悦道:“害得我也睡不好,你以后别想单独行动了,就老老实实护着我的安全便好。”

    “你心疼银子?”雪沏茗用透着鄙视的眼神看着戚宗弼。

    “我心疼自己这身骨头!”戚宗弼气得跳脚,“都要被你折腾散架了!我要是死了谁给你拿银子?”

    “也有点道理”雪沏茗深以为然地点头。

    “今夜至少还算你是误打误撞,”戚宗弼吐出一口郁气,“托你的福,我们现在可以直接翻过大夷山去攻打蜀地了,兵贵神速,正好打反军一个措手不及。”

    闲谈着,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居住的宅子。

    “大人。”正走到门口,亲兵出声提醒。

    戚宗弼抬头一看,才发现雪娘竟然就站在门口等候。

    雪沏茗大笑三声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揉雪娘的头发:“小雪娘,你是没看到今晚师傅是怎么大发神威的——”

    雪娘退了一步躲过雪沏茗的手,抬脚就狠狠踢在雪沏茗小腿骨上:“臭要饭的别碰我,臭死了!”

    ps:感谢天天的投食,感谢三氧化铁的投食,拜谢拜谢。

    第六八三章——杀鸡儆猴(shukeba.)

    第六八三章——杀鸡儆猴

    大闰朝廷的镇南大军,最初的皇命本来只是遏制住黑苗反军东进的势头,如今却被雪沏茗误打误撞,反倒是率先掀起了对黑苗反军的反击号角。

    黑苗东进湖广布政司的先锋大军可谓是不攻自破,大闰将士们士气振奋,配合着武倡府的另一路大军,直接分两头直接挺进蜀地。

    戚宗弼随军亲征,雪沏茗师徒自是随同而去,一路惊险暂不言表,且说唐锦年那边,最近却是有些忙得不可开交。

    那夜他将花白萩救下,忙活到大半夜才睡下。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醒转。

    “饶霜——饶霜!”唐锦年躺在床上,眼睛还未睁开就呼喊起来。

    有侍女听见喊声走了进来,唐锦年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后挥手道:“滚出去,让饶霜来。”

    侍女不敢多言,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不一会,门又被推开了,饶霜一脸无奈地走了进来:“唐大公子,发什么起床气呢?”

    唐锦年虽然闭着眼,但听见饶霜声音后嘴角已经勾起了弧度:“自然是等你来伺候我更衣。”

    饶霜手臂上搭着一件描金云纹雪貂裘,她把衣服扔到唐锦年脸上:“按计划今天你要现身,特意给你准备了件新衣——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准备动身了。”

    “早知道昨夜就不该管花白萩的破事,”唐锦年翻身坐起,“呼,这才睡了多久一会——对了,花白萩呢?”

    这时有侍女打了热水进来,饶霜接到手中:“没死。不过也要养上数日才能痊愈。”

    “那就让他待在这里罢,只要能按时去不归岛赴约。”唐锦年接过热毛巾,仔细擦着脸。

    “你若处理完应天府的事离开了,他的仇家只怕还会找来。”饶霜把衣服递过来。

    唐锦年在饶霜的伺候下把衣服套上:“没事,今天我就把这事处理干净,到时候都知道花白萩是我要保的人,我看谁还敢来动他。”

    “剩下两个名额有眉目了?”

    “懒得再挑了。”唐锦年挥了挥手,“看今日到场的名门子弟都有谁,选两个在江湖上名望高的就送出去吧。”

    “憾岳门是冀南地界的宗派,”饶霜提醒道,“既然你要借他们名门正派的势,那今日你可挑些别的地方的,比如蜀地,亦或是中原东部的。”

    “我理会得。”

    晌午过后,天坑外人头攒动,被吸引来的江湖人较之昨日居然还要多上不少。

    时辰一到,夜尘的身影再次用街边某处酒楼上跃下了天坑,朝着四周的围观者作礼:“诸位见好,凤求凰赐下的四封凭信,昨日已被取走了两封,这剩下两封到底会花落谁家,今日便要见分晓了。”

    此时天坑外忽有人大声喝问:“让凤求凰出来!给大家说清楚!昨夜究竟是不是他保了花斑蛇!?”

    夜尘眼睛一眯,看向声音传来方向:“花白萩凭本事拿走了凭信,自然就是凤求凰的人了,是哪位壮士有意见,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落下,只见那处人群中一阵攒动,一名虎背熊腰的大汉走到人群最前,站在天坑边居高临下看着夜凡:“凤求凰说保就保?那昨夜我们死的那么多弟兄怎么算?”

    这壮汉显然是专门被推出来当出头鸟的,此话一出,四周人群中顿时传来了不少响应声,全是昨夜参与了追杀的人。

    酒楼上,饶霜忍不住掩嘴轻笑:“这帮蠢货,到现在还不知道雇他们去追杀花白萩的人就是你。”

    “蠢货也是有利用价值的,今天便拿他们杀鸡儆猴。”唐锦年望着楼下,口中吐出一道长长的青烟。

    夜尘脸上的笑意更加和善了,他伸手虚请:“凤求凰说了,若是哪家不服,自可下这天坑,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若是得胜,他不仅送出凭信,还亲手将花白萩捆了送给诸位。”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那壮汉脸色也现出了犹豫神色,他下意识回头望向某个酒楼的二楼。

    夜尘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二楼,只见有几人正站在栏杆边,便出声道:“那是哪家的贵人?不敢亲自现身,便只敢派一条狗出来乱吠吗?”

    “哼。”不满声响起,二楼上一个人影飞身而下,足尖在围观人群头顶轻点几次,飘飘落下天坑。

    只见那人腰悬宝剑,玉腰带白皂履,一身浅蓝长衫袄,剑眉星目,模样俊朗。

    夜尘望着就站在不远处的此人,拱手道:“还未请教?”

    “覆雪剑,鹿连阙。”男子傲然而立。

    听得男子报上名号,围观众顿时哗然。

    “哇!”有人惊呼。

    “这人是谁?”有没听说过的连忙问身边的人。

    “岭南飞花剑派的人啊!”

    “岭南?那么远的宗门也来了?”

    夜尘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位飞花剑派最年轻的客卿,久仰久仰。”

    “不敢当。”鹿连阙把头偏向一边,“我是为花白萩而来,有什么菜就赶紧上来罢。”

    “哦?”夜尘眉毛一扬,“鹿客卿也和花白萩有仇?还是说是受人之托?”

    “与你无关。”鹿连阙一脸的傲然。

    夜尘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张生死状拍下,笑得更加和气了:“行,那就劳烦鹿客卿把生死状签了罢。”

    鹿连阙目光扫到夜尘身上,停顿片刻后冷哼一声,走过来拿起笔唰唰签下了自己名字。

    夜尘把生死状拿在手中给四周围观众人展示了一圈,然后才收回怀里,临末了,在鹿连阙耳边说道:“刀剑无眼,希望鹿客卿这骨子里的傲气能长久些,免得到时候太难看。”

    鹿连阙一皱眉,朝着夜尘怒目看去,谁知刚转过头——

    “镪——!!”

    一声清澈的刀鸣从头顶传来!

    呼——

    破风声呼啸而至,鹿连阙抬头看去——只见一柄掩月关刀破空而至!

    “嗡嗡嗡——”关刀插进地表土石,还兀自不停颤抖,发出阵阵刀鸣。

    “谁?!”鹿连阙怒喝一声,抬手按在了剑柄上。

    “嘭——!”一个背影紧随关刀落下,落地后马步一沉卸去力道,然后缓缓直起了膝盖,朝着鹿连阙转过身来。

    夜尘的声音适时地在鹿连阙身后响起:“这老头是凤求凰府上牵马的车夫——对了,他也是哑巴。”

    ps:科普一下,关刀这个称呼其实是源自三国对后世的影响,关刀的原先其实就是宋代的掩月刀,没错,是“掩月”,而不是“偃月”,文中是为了方便大家理解和看得舒服,所以就直接用了关刀这个称呼。

    第六八四章——车夫(shukeba.)

    第六八四章——车夫

    凤求凰府上怎么全是哑巴?

    这个念头在鹿连阙脑海里一转就被他丢到了后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老头来。

    这老翁,花白的头发并未束起,随意披在肩后,着一身粗布麻衣,裤脚用绳子扎在脚踝处,足下蹬着一双黑布鞋,看样式还是新的。

    乍一看,鹿连阙并未看出老翁有什么古怪,只是这老翁的眼神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明明是看着他这边,瞳孔中却没有神采,也不知焦距对准了哪里。

    “昨天是小厮今天是车夫。”鹿连阙冷哼一声,“凤求凰未必太小瞧天下英雄。”

    “是英雄还是狗熊,鹿客卿还是比过再说罢。”夜尘留着一句话,退到了天坑边缘,给二人腾出了场地。

    “比就比。”言毕,鹿连阙青锋一荡,选择了先发制人。

    只见他一步踏出,身形由静至动只在瞬间,剑随身动,一道剑光跨越了数丈距离直刺老翁!

    “飞花破雪!”围观众中有眼力好者发出了惊呼。

    “这是是鹿连阙根据飞花剑法自创的一招,亦是他覆雪剑名号的由来。”

    “啧啧,覆雪剑一来就使杀招,看来他是真动了杀心。”

    说时迟那时快,面对鹿连阙剑锋刺来,那老翁却寸步不退,插在地上的关刀被他足尖一挑,顿时打着旋飞上了半空,老翁翻身回旋提出,正中关刀尾柄——

    “砰!”

    关刀化作一条大蟒,迎面扑向鹿连阙。

    “花里胡哨!”鹿连阙狠声喝出,剑锋稍稍一偏,磕在关刀刀锋上,借巧力直接荡开了关刀。

    “来得好!”鹿连阙抬头,怒目圆睁,竟也是寸步不让。只见他衣袍鼓荡,内力催动下,青锋剑鸣乍起,剑身以极高的频率颤抖起来——

    “噹——”

    刀剑轻轻一触,却发出了巨大的震鸣。

    关刀仿佛撞在了铁壁之上,被反弹回来的力道直接荡飞了出去。

    “飞花裂石!是飞花裂石!”

    “不愧是以巧劲闻名的飞花剑派,确是将巧劲运用到了极致。”

    “那老翁要遭殃了。”

    “关刀这种武器,本就势大力沉,今日却偏生遇上了正好克制他的飞花剑法,也是命数。”

    围观众议论纷纷且不去替,却说战局中央,老翁兵器脱手,自己似乎也被这一下荡得重心不稳,身子不由自主朝后仰去,就在他将要摔倒时,终于伸出单臂撑地,一个后翻才算站稳。

    可鹿连阙怎会放过这大好的破绽?手腕一翻,宝剑重新握紧,迈步一剑紧跟着就朝老翁心口刺来。

    “快看——!”

    “那是什么?!”

    身后有围观众的惊呼传来,鹿连阙只当是他们被自己这一剑惊艳,一时手中青锋更快了一分。正自得间,忽见眼前的老翁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手,朝着自己虚握,仿佛想握住什么。

    下一瞬,鹿连阙便听见了身后的破风声。

    疑惑在鹿连阙脑海中一闪而过,身形飞掠中,他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柄本该被荡出去的关刀,居然正打着旋朝自己飞来!

    “——唰!”

    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染血的关刀被老翁稳稳接在了手中。

    无头的尸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扑倒,打了几个滚后滚到了老翁脚下。

    老翁朝着尸体一抱拳,转身退到了原先站立的位置,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天坑上,围观的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在短暂的死寂后,终于爆发了喧哗声。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他一招手兵器就自己飞回来了?!”

    “我听说有绝世高手能与贴身兵器心念通达,便有与兵器相呼应的本领!”

    “那老翁究竟是谁?!”

    “区区一个车夫都有这等本领,那凤求凰本人又该是何等境界了?”

    某处视野最好的酒楼上,饶霜斜眼看向唐锦年,无奈道:“你这是光明正大用机关牵引术耍赖啊。”

    唐锦年脸不红心不跳:“你把这叫耍赖?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自家本领,他们看不出来有什么办法?怪只怪这世上蠢人太多,只相信自己双眼所见。”

    饶霜掩嘴轻笑:“嘴硬,你给我说老实话,刚才鹿连阙四两拨千斤的那招荡剑,你也没想到吧?若是不把关刀牵回,是不是就真的输了?”

    唐锦年脸一黑,挥手道:“怎么可能嗯,顶多是赢得不太好看罢了。”

    坑下,夜尘已经走回了场地中央,他低头瞥了一眼鹿连阙的尸体,抬脚把尸体踢到了一边,淡淡开口:“刀剑无眼,生死有命,生死契状在此,诸位亮眼。”

    之前鹿连阙跃下的那处酒楼里也有人跑了下来,替鹿连阙收捡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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