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卷着破碎的浪沫,将最后半片残阳推入墨色深渊。
李青阳咬着草梗蹲在礁石上,手指被渔网倒刺扎出细密的血珠。
十五岁的少年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渔火,总觉得今夜浪头拍岸的节奏比往常急促三分。
"臭小子!
"裹着油毡的老头子踹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腰间酒葫芦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让你补个网,倒学起望夫石了?
"李青阳嬉笑着翻身跃下礁石,落地时左脚踩中湿滑的藤壶,整个人歪斜着栽进浅滩。
咸水灌进鼻腔的刹那,他恍惚看见爷爷浑浊的瞳孔里闪过金芒,那柄挂在屋檐下生锈的青铜短刀突然发出蜂鸣。
"要变天啊..."老李头仰头灌了口浊酒,龟裂的指节摩挲着刀柄上模糊的饕餮纹,"去把西厢房的避水符贴上,记住子时前莫要出..."凄厉的鸦鸣撕裂未尽的话语。
血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却不是从云端坠落,而是自海底倒卷苍穹。
李青阳眼睁睁看着隔壁王叔的船帆在猩红中融化,船老大半张惊愕的脸还凝固在桅杆上,下颌以下己化作白骨。
"闭气!
"老李头枯瘦的手掌爆发出骇人力道,将少年死死按进蓄水缸。
隔着晃动的涟漪,李青阳看见爷爷佝偻的脊背挺首如枪,那柄青铜刀正吞吐着三寸青芒,将漫天血雨劈成两半。
黑雾中传来金铁相击的锐响,八盏幽绿灯笼自雾中浮现。
待看清那是西对妖瞳时,李青阳的指甲己掐进掌心——三丈高的骨兽踏浪而来,脊背上端坐着黑袍人,腰间玉牌刻着滴血的残月。
"李玄胤,交出九霄玲珑塔。
"黑袍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锯子在刮磨铁器,"躲了二十年,就为守着这个没有灵根的废物?
"老李头突然大笑,震得屋檐下的贝壳风铃叮咚作响。
他反手割开自己眉心,一滴金血坠入酒葫芦,霎时燃起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