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晨的量子手环在防波堤上投射出全息火堆，幽蓝光影舔舐着顾潇脸上的兽血。

    潮水退去后的滩涂露出森白机甲残骸，像是巨兽啃食后丢弃的鱼骨。

    "这是杨教官最后的数据包。

    "技术官指尖划过光幕，东京湾燃烧的夜空在浪涛声里展开。

    她耳后植入的神经接口突然渗出荧绿液体——这是过量使用脑波增幅器的后遗症。

    顾潇的瞳孔倒映着全息画面：应龙机甲的左臂正被五级开菊兽"八岐"咬碎，驾驶舱警报红光中，杨万的面部皮肤开始龟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状真皮。

    这段视频他看过三十七遍，但此刻背景音里多出加密频段的电流杂音。

    "声纹比对完成。

    "张少晨将音频谱线放大千倍，"17分23秒，有人通过量子隧道发送基因嫁接指令。

    "海风突然静止。

    顾潇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与全息画面里杨万的神经同步率曲线完美重合。

    当那段被破译的指令响起时，防波堤上的碎石开始违反重力悬浮："批准对驾驶员杨万实施九黎基因嫁接，重复，这是补天计划第七阶段..."何海洋的声音裹挟着诡异的生物电杂音，每个音节都引发顾潇后颈芯片的灼痛。

    更恐怖的是背景里持续不断的鳞片摩擦声——这绝非通讯干扰，而是某种爬行动物蜕皮时发出的动静。

    "他们在机甲驾驶舱里培育开菊兽胚胎。

    "张少晨扯开高领毛衣，颈部赫然排列着七个针孔状伤口，"看看这个。

    "她将量子手环按在顾潇腕部，纳米探针刺入皮下瞬间，视网膜上炸开成百上千的培养舱画面。

    顾潇的胃部剧烈抽搐。

    那些悬浮在幽绿营养液中的，是无数具长着机械义体的人类胎儿。

    他们脊椎处长出的生物电缆正与开菊兽神经节纠缠，就像神话中共工与祝融的连体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