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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车在官道上颠出个惊世骇俗的节奏，活像陈三笑昨日吃坏肚子的咕噜声。

    李逸尘第五次把滑落的孝服往肩头扯时，终于忍不住用折扇挑起运年鬓边乱颤的珍珠流苏："娘子，你家这送葬规矩着实新鲜——亡弟躺棺材，阿姐抹得比新嫁娘还艳。

    ""再叫一声娘子，老娘把你舌头染成吊死鬼同款。

    "运年一巴掌拍飞折扇，腕上翡翠镯子磕在棺材板上，惊得里头的"亡弟"砰砰捶棺："阿姐！

    你答应给我买的糖画呢！

    "陈三笑从棺材缝里递出半块黏糊糊的芝麻糖："小祖宗，你阿姐忙着往脸上刷墙呢..."话音未落，运年的金簪己穿透棺材板，离他鼻尖只差半寸。

    "说正事。

    "李逸风突然用哭丧棒挑起车帘，络腮胡上沾着不知哪蹭的纸钱灰，"金刀盟的狼头旗，为何插在安禄山的运粮道上？

    "车轱辘声蓦地一滞。

    运年抠着指甲缝里的胭脂，那是昨夜割断金刀盟探子喉咙时溅上的。

    "十年前他们还是劫富济贫的好汉，"她突然冷笑，"首到老盟主在赌坊输掉裤衩，被安禄山的姘头拿捏了命根子。

    ""师姐怎知人家输的是裤衩？

    "陈三笑从棺材里探出半张油脸，"莫非当年...""闭嘴！

    "运年一脚踹翻棺材盖，露出里头翘着二郎腿啃梨的圆脸少年。

    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冲她咧嘴一笑。

    车外传来金铁交鸣声，三支狼牙箭破窗而入，将她的假髻钉在车壁上。

    ."运年突然噤声。

    少年吓得梨核卡在喉头，小脸憋得通红。

    "金刀盟的追魂箭！

    "李逸风扯开孝衣，露出绑满暗器的腰封，"师姐不是说前夜屠干净了？

    ""你当宰猪呢？

    "运年拔出唐刀往车顶一捅，"那独眼龙裤裆里还藏着个会打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