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让血液加速新陈代谢,胰岛素吸收更快。
如果不是芒斯特掐住他脖颈的手,他已经彻底站不住了。
得病多年的老人,胰岛调节功能早就没有了。
“畜生……下、下地狱……”
“你这作恶一辈子的畜生,确实上不了天堂。”
嗤笑一声,扼制的大掌松开。
‘咚’一百五十多斤的男人轰然倒地。
许是觉得无趣,芒斯特用那剩下的半瓶酒直接倾洒在他身上。
衣服被液体浸湿,浓浓酒味并不好闻。
“你放心,嫂子有人照顾。说起来也多谢你这些年的细心呵护……帮拓昂跟嫂子的孩子养那么好。”
“叫你声爸爸,也该安息闭眼了不是?”
落入耳朵里的真相是最后一把致死的刀。
应亚莱嘴里含糊不清,他太阳穴青筋凸起,拼尽所有力气扑向他,可也不过是稍稍挪动了半步。
而男人只是狂悖摇头,“应叔,下辈子投胎可别来泰兰了。”
注定成为权斗之下的牺牲品。
倒地的人已经彻底失去意识。
遮天蔽日的疏影因着日头转变透出几丝阳光,芒斯特眯眼看这微弱的光。
——快结束了,他就要亲手捣毁陈家炼狱之门。
希望未来,可以拥有好梦。
梦里只有温软氤氲的小姑娘,远离千疮百孔的无休止勾结走私暴乱。
男人背影停滞,傲然昂首打了个响指。
林中走出几名士兵,扛着应亚莱进入窑炉。
‘哗’
大火腾起,一个半小时后,就会有人发现。
调查结果也只会表明,应亚莱身体原因在神志不清下跌入窑炉,被高温烧成灰烬。
……
……
直到陈耀文寿宴开席到结束,应亚莱都没有出现。
他虽然不是陈家人,但这辈子跟着老爷子打天下,辈分极高。
陈耀文让人去他房里三催四请都没影,脾气也有些上来了。
客人离开,乘月色皎洁在村里散步,逛逛陶瓷集市。
会客大厅只有陈家父子和部分合作伙伴、亲信。
随着派出去的人来来回回,都见不到应亚莱的踪迹,陈耀文觉得不太对劲。
纷沓而来的脚步声朝大厅跑来。
陈枝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警卫队声音颤抖:“应先生掉进焚烧炉……死了……”
‘叮当’
一个心脏起搏器被捧着放在桌上。
上面刻着名字:应亚莱。
第117章
办完正事,该办她了
应亚莱心脏不好。
起搏器带了好些年,陈耀文盯着那电子金属竟然踉跄后退。
“爷爷!”
“父亲……”
陈枝冲过去扶住他,她心跳剧烈,脊背掌心都是汗,在空调间里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掉进焚烧炉!?”几乎是怒吼,陈瓒臣根本不信:“他为什么会在窑炉!”
“警卫员呢?一个都不跟着吗?!”陈耀文阴着声音问。
“应厂长不让跟。”
“进窑炉需要走一段山路,那地方植被茂密遮天蔽日,一鲜少人走,二根本没安装监控……”警卫队队长说话都在发抖。
一听这话,轮到陈瓒臣质问:“山路没监控,窑炉厂也没有?你们干什么吃的找死啊!?”
吓得队长扑通跪在地上:“陈先生,我们这儿……确实没安装……”说着还小心翼翼掀起眼皮看陈耀文。
这是陈老先生要求的。
窑炉安置在有违常理山林深处,也是他的要求。
这个小村落除了烧烧陶瓷,还涉及很多人命违法事件,这些东西不能留下证据。
“拖出去,我不叫停就一直给我打。”
阿爸很少会在自己面前发那么大火,陈枝咬住下唇努力忽略屋外的惨叫。
“我们报警吧。”
小姑娘心里始终还是学生思维,出了命案就应该交给当地警察署。
刚说完抬头,视线对上坐在角落梨花椅上的男人。
突如其来,陈枝大脑空白,芒斯特那个目光阴骘地像一条吞咬猎物的狂暴毒蛇。
下意识的动作当即往身边人靠去……她好像在那一瞬间,不认识他了。
“大小姐,怎么了?”
身边站着阮陈明英,他关切弯腰低头。
女孩呼吸急喘,她觉得很荒谬,可身体本能在告诉她,那沁入骨髓的恐惧挥散不去。
“我没事……”
她又扬起声音:“阿爸,我们报警吧?!”
还没听到陈瓒臣回答,就听见:“枝枝。”
陈枝顺着话侧头,看到芒斯特长腿交叠,慵懒靠在昂贵梨花椅背上,叼着烟,偏头抵在左手拳面。
他位于大厅最边缘,从女孩进来的第一秒,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他眯了眯眼把烟从嘴上拿下掐在指腹,“不能报警。”
那双黑眸比以往都幽暗,陈枝后脊背鸡皮疙瘩泛起,红唇齿白的小姑娘蹙眉:“为什么?村里出了命案,还是亚莱叔叔……”
“警察来了就会从头开始追溯。”男人边说,视线边移动,从她身体靠近阮陈明英,再是绷紧的背脊和手。
“之所以一路都没有安装监控,是老爷子有不愿意留存的东西。”
“窑炉是个危险地方,24小时都应该有值班人员,但这儿并没有。”
“这些和常理违背的地方,警察会一一查证。”
陈耀文开口:“芒斯特说的对,不能报警。”
他可以舍弃任何人,也要保全自己和陈家产业。
还有一项芒斯特没有说到,整个本佳容村,背靠深山,他来的这些年不允许村民上山伐木捕猎,说是保护生态,远离危险动物。
实际上这山上有他雇的退伍特种兵,全部持枪核弹,严防死守。
出了这么大事,一环扣一环,警察来了山都要翻一遍,他关系网再深也担心万一有了纰漏,那牵扯的东西就太多了。
直到如今,陈枝才发现家里的事情她知之甚少。
连阿弟陈津都没有丝毫震惊……也没有异议。
她像是局外人。
女孩唇上失了血色。
……
所有人算是默认应亚莱的意外死亡。
阮陈明英:“臣叔,那化工厂的聘书……”
“在我这。”陈耀文插话。
“请老爷子公布接班人吧。”
“拿聘书来。”陈耀文伸手,陈津捧着盒子过来,他打开后一字一顿道:“经多方考量,我(应亚莱)作为上一任厂长,将移交所有权力和业务交接给新厂长——”
陈耀文目光从明英滑至芒斯特:“新厂长——芒斯特。”
短暂的静寂无声,被暴呵打破:“这不可能!”
‘咔’的一声,阮陈明英不受控制踢开面前的椅子,蓦然走到陈耀文面前:“请老爷子把聘书给我看一眼。”
陈瓒臣重拍桌子:“你放肆!”
“不是我逾矩,是应叔之前跟我达成协议……”他猛然收音。
“什么协议啊?”芒斯特吊儿郎当的姿态又来了:“能不能让我们也听听,这私下就能敲板接班人的协议,是有多了不得。”
“你做了手脚。”他目视男人,语气坚定。
“拿我当神仙了?”芒斯特搅浑水完全不正面回答。
轰隆隆——
清迈暴雨。
雷声炸响,雨水淅淅沥沥砸在窗檐上。
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直接激怒了阮陈明英,他冲上前:“老爷子,恕罪!”说完抽过聘书,几秒后。
哐当。
他难以置信颤抖着手,真的是芒斯特。
怎么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应亚莱的字迹,他认得。
这该死的老畜生骗他!
陈瓒臣呼出一口气,背对着众人:“来人,把上校带出去跪在门口罚四十军棍,关禁闭。”
“明英……”小姑娘看他神情崩溃,她急忙伸手可还没有碰到,就被一道大力拽了回来。
她回头,芒斯特垂下眼皮,瞳仁平淡无波:“还有心思管别人?”
“放开!”陈枝挣扎,目光惊惧看向陈瓒臣:“阿爸,外面在下大雨,四十军棍要出事的……阿爸!唔唔——”
柔软腮帮被掐住,惹人讨厌的乞求终于听不见了。
他贴着耳廓:“宝宝,闭嘴。”
办完正事,该办她了。
外面大雨大风,时不时划过闪电雷鸣。
军棍捶打皮肉,跪在雨里的男人强忍没有发出声音。
唇齿间溢出闷哼。
雨水中开始飘散浓重的血腥味。
陈枝吓得不轻,颤着睫毛看到鲜红的血融合在水里,开始蔓延。
阮陈明英撑在地上连呻吟都没力气了。
‘咚’在打完最后一棍后,他彻底摔在地上,浑身是血。
“明英……阿爸,明英不行了,快叫医生……”
她牙齿都在打抖,“都是血……”哭得几乎要背过气,身体哆嗦的不成样:“救救他……”
“带走,关禁闭!”陈瓒臣没有半分怜悯,跟他玩心眼子苦肉计,真是翅膀硬了。
芒斯特大掌扣住她后颈,将人搂得更紧:“阮陈明英要是残废不如死了算了,不如我把他剐成一片片,连皮带肉喂给狗吃?”
女孩身子一软,晕倒在他怀里。
第118章
对不起,又弄脏了
啧,半点胆子都没有。
他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跟陈家父子说:“我先带枝枝回去,看到这些她吓晕了。”
陈瓒臣点点头,倒是陈津他忽然迎上来:“聘书还没接,我抱阿姐回房间吧。”
听他这样说,芒斯特烟头吐地上捻了两脚,气氛竟隐隐对峙:“阿弟大了,要懂得避嫌。”
“聘书我一早会来老爷子房里跪接,今晚枝枝身体最重要,”
陈津神色严肃:“长官,孤男寡女不合适——”
“埃。”谁知芒斯特居然笑着打断他,叫了他一声‘弟弟’
“我跟你姐正式交往了,你不知道?”男人盯着他眼睛,“我俩就是睡一张床,阿弟你也管不着啊。”
陈津瞬间面色难看,站在那却并不退让。
直到陈瓒臣开口:“行了,快送回去吧,叫医生来看一眼别惊厥出事。”
脾气不耐,这大晚上的事情多得他心烦。
不再跟无关人员多废话,男人迈开步子稳稳当当抱着小姑娘回房间。
芒斯特拨了个电话,没两分钟坤威提着袋子过来。
活二十三年没给人洗过衣服的男人,蹲在地上,臭了张脸开始擦肥皂。
粗犷的大掌虬实有力,在轻薄嫩色的旗袍布料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敢用劲,“妈的。”真丝面料柔软顺滑,指腹满茧粗糙的男人觉得自己在摸女人皮肤。
男人手一顿,青筋跳了跳。
他绝对欲求不满,草他妈的洗个衣服就——
龙抬头。
旗袍一甩,不得不拧开浴室花洒,借冷水降火。
衣服裤子都湿透,索性全脱了。
水流浇下的瞬间,他阖眼垂首喉咙溢出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