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概念被他扭曲,只有呛人的硝烟,无限的仇恨以及最后苦涩的胜利。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该死的犯罪分子。
为所有枉死的人,报仇。
浑身都是肃杀尖刺的男人,恨不得将这天地摧毁。
“会的。”女孩牵起他的手,“愿望会达成,一切都会好起来。”
小手包裹住大手,芒斯特的手粗粝如熊掌她得两只手堪堪圈严,颔首低头闭上眼睛,“我跟孩子陪着你。”
当初被迫休学,离开熟悉的泰兰,没有亲朋好友,只有她一个人。
靠着对孩子的期待,对他的想念,撑了下来。
失去孩子,养育孩子,哭到崩溃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今年是马上过去的第三年,坏情绪都熬过去了,她的祈愿实现,爱人孩子都回到了她身边。
吃的苦,也没有好埋怨后悔的,爱上芒斯特这件事情是她心甘情愿。
重来多少回,大抵也是反复清醒沉沦。
这世间法理万千难敌一句甘愿。
把过往深藏雾中的秘密坦白,反而石头落地,情绪释怀。
芒斯特难熬,他甚至不敢注视面前的少女。
她虔诚地对着佛像拜了又拜,这座空旷庙宇是神灵道场。
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世人求神拜佛是为的什么?
无穷贪欲,世人终将无法免俗,亦是前路无门,只求菩萨保佑。
陈枝,他的小姑娘,这些年一遍又一遍,求了多少次?
芒斯特安安静静看着她,心里升起酸涩。
这股酸涩如同发芽的藤蔓,经历三餐四季,日夜更替,在此刻疯长。
细长枝条侵蚀他的心脏,强烈翻涌的感情激郁勃发。
“枝枝。”
“乐乐以后会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小姑娘错愕抬头,不懂怎么他突然讲这个。
“我爱你,也爱乐乐和JOJO。”
“女人生孩子痛苦,我没有繁殖欲,有一个就够了。”
一开始结扎是觉得她还小,不需要去吃生育的辛苦。
后来疏通,也是见她似乎很喜欢孩子。
但知道她血液的问题,不确定以后再怀孕会不会遇到跟JOJO同样的悲剧。
不想赌博,他只要陈枝幸福无忧。
“好。我们只要乐乐。”小姑娘笑了。
笑面如花,她垂眸看着自己白嫩手心中的大掌,指骨根根分明,青色脉络浮显,比当初相见时候更添可怖痕迹。
重型监狱里出来,连邪祟都生生脱了一层皮。
芒斯特死死搂紧她的腰肢不撒手。
目光寸寸掠过她的眉眼、鼻梁、唇瓣,化不开的爱恋,让他险些忘记如何呼吸。
“还有——”
“嗯?”
“陈枝,我要再娶你一次。”
曼城为聘,风光大嫁。
在未燃尽的焚香中,女孩被他突如其来的决定吓了跳,“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但我欠你一场盛大婚礼。”
心脏在狂跳。
小姑娘张了张嘴,她其实要的不多,虽然会有一点遗憾没有像样的婚礼,但彼此心意相通也不是很在乎形式。
只是见芒斯特语气加重:“你嫁给我,拥有的只能比别人更多,不能少。”
……
……
几天后,芒斯特带陈枝去了曼城皇家墓园。
听名字就知道,这地方是王室专属。
男人选了一块最好的地,脸上平静,“我父亲是昭克里陛下。”
女孩脱口而出:“你是皇子?”
啧,他一愣,慢慢地:“我跟他可不是一个姓。”对这位血缘上的父亲,只有相互利好的关系。
陈枝望着他,撞上他的平静。
“对哦。”
说起来,芒斯特到底姓什么呀……
难道姓芒?
好难听哦。
以后小孩可以跟她姓哎!小姑娘眼睛亮了。
走到园林最深处,这儿宽敞安静。
甚至可以搭建小花园或者小房子。
陈枝走到一座墓碑前,上面刻着JOJO的信息。
出生和死亡日期,竟然跟她推算的一样。
就是在芒斯特进监狱前两次,为数不多没有做安全措施。
她蹲下身,泪水源源不断的打湿手心,压抑在喉咙的哽咽格外令人心碎。
芒斯特说:“小孩子应该都会喜欢乐高。”他见女孩视线落在墓碑左上角,那一块是由乐高拼接补上的角。
而墓碑前,则放着一只可爱的星黛露玩偶。
“JOJO或许是女孩,会跟你一样喜欢这只兔子。”
这一刻,夺眶而出的泪水再也收不住。
她转身扑进男人怀里,肩颈瑟缩一颤一颤地厉害,下巴都在抖。
眼角大颗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莹润的鹅颈发泄地滚进尘埃。
“我不……哭……JOJO不喜欢……妈咪哭……”
边说边努力控制,可越是这样细颈就不停的收缩,动脉都绷得紧,脆弱的摇摇欲坠。
芒斯特紧紧拥住她,感受到她泪水打湿衬衫,烫得他胸腔钝痛。
也不知道该幸运还是该不幸,他现在对痛觉的感知越来越全面了。
邪祟,在逐渐成为真正的人类。
他说:“不是喜欢孩子。我只是喜欢你生下的骨肉血脉。”
陈枝伸出胳膊虚环他脖颈,抽噎地喊他:“……芒斯特。”
情绪复杂,一滴泪砸落在他卷袖的小臂上。
“看看JOJO的姓。”
回神扭头,见女孩愣怔在原地,定定看着,像是忘了呼吸。
男人一笑:“怎么,傻了?”
“姓……陈?”
“嗯。”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下,一手给小姑娘擦眼泪,另一手摸奶猫似的揉揉她的长发。
“乐乐也去登记吧,Lucas·。”
居然所有的孩子都跟她姓……小姑娘声音还带着哭腔,有些字磕磕绊绊讲出来:“那都不、不跟你姓……你愿意,吗?”
闻言芒斯特轻笑,他亲亲她的发旋,大口吸取她身上好闻的沁香,“怎么就没跟我姓呢。”
陈枝正迷糊,就听到他又说。
“我也姓陈,Monster·,随妻姓。”
第210章
会不会抛夫携子跑掉?
芒斯特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第二天带乐乐去曼城行政办公厅办理姓名登记,顺便把自己的姓氏也给加了。
捧着更替好的新身份证信息,陈枝都没太回过神。
扎着高马尾穿百褶裙的小姑娘细声细气,带点儿傲娇的口吻:“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咱们家我才是当家做主的!”
男人让保姆先将乐乐带回去,慢悠悠跟在她身后,看她在前面蹦蹦跳跳。
养她,跟养孩子也没区别。
眯眼抬望,湛蓝天空格外辽阔。
他知道,万里无云,日日是好日。
“枝宝。”上前,一把将她圈了过来,铁臂像条巨蟒缠绕得紧,滚烫气息压在她耳边:“不动产给你了,姓也跟你了,财产也归你管……会不会抛夫携子跑掉。嗯?”
“……”这人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莫名其妙看过去,还嫌弃他硬邦邦的肌肉硌得很不舒服。
“不会的,你松一点……”
“那为什么跟陈廷关系那么好?他是不是喜欢你?”
下巴搁在她头顶,以绝对的身高体型压迫而下,“宝贝,我会生气的。”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跟陈廷真的是朋友而已,就像、就像我跟阿水,跟温迎……”
半天没说话,就在女孩以为他思考后理解了,就听到他不咸不淡略带危险警告:“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不是人,是野兽。陈枝枝,你在我的领地,是专属我的美味,任何雄性靠近我都会失控。”
他总爱给自己起外号。
‘陈枝枝’三个字念出来,烫在她耳朵尖尖发红。
女孩顶不住跟男人直接对视,拘束地垂下眼睫,喃喃:“你不讲理。”
“嗯。”收紧臂弯,芒斯特高壮的身躯弓背,将她紧紧缠抱,气息缠绕在一起。
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低劣,“不讲理,因为你。”
说完,扣住她的两腮将人脸抬了起来,“他知道你结婚了?”
“知道……”女孩说话咕噜噜的,跟小朋友一样,芒斯特微微扬眉,“那知道你结婚对象是谁吗?”
那是不知道的。
陈枝没敢说实话,她身边还有人连她结婚都不知道呢,更别说……老公是何等人物了。
瞧她这仰起红扑扑脸蛋,天真无邪朝他眨眨大眼睛的萌态,就知道他这个名正言顺的老公估计还没见到光呢。
“……”
没良心的坏小孩。
芒斯特突然发现小姑娘没心没肺起来,真是颗软钉子。
而邪祟最喜欢,软硬兼‘吃’。
……
……
上午处理完事情,陈枝本想去录音室做demo,却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她打电话。
陈津。
女孩蹙眉,心头泛起浓浓抗拒。
两年过去了,当初企图强暴自己的画面历历在目,想起来就要夜夜做噩梦。
她将电话挂断,拉入黑名单。
……
阿水最近红光满面,说是自己谈了新男友,虽然是异地恋,但男友也是曼城人,经常回家。
感情好得如胶似漆。
也许是泰兰如今不是很安定,南部暴乱时好时坏,镇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停的。
各大高校开始频繁开展国防安全讲座。
温迎去年语言学校毕业了,现在念服装设计大一,虽然不同院校,但说起来也是陈枝的学妹。
“怎么那么兴师动众……怎么,还要学生去前线支援啊?”
陈枝盯着大提琴琴谱,坐在阶梯教室头都没抬:“别乱说~小心被院主任听到找你事儿。”
温迎手撑在脸颊,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
“你怎么了?”大概是觉得小太阳怎么转性安静了,女孩杏眸透出不解:“昨晚跟壁虎打架?”
因为温迎曾经大半夜给她狂飙电话尖叫,说在宿舍看到壁虎了。
眼皮阖上,温迎皱眉:“不是……唉,我在想雪梨到底要在我这待多久……”
一想到这两姐妹各有各的个性,这次居然在一块儿待那么久。
陈枝笑意明晃晃:“难得你们不吵架。”
摇头晃脑打瞌睡的少女猛地睁眼,很深地看了看陈枝,说:“可我不想她在我这。你不知道,其实她——”
话被上课铃硬生生截断。
“以后再聊。”
她干巴巴说了句。
其实她才知道,温雪梨跟她根本不是一个妈妈生的。
这种长辈的风月往事被知晓,真是让她没法平静去面对。
而且之前,她老在阿提查面前晃。
泰兰艺术大学作为全国top级别大学,国防讲座的规格也是格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