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祠堂余烬未消。
沈知意跪在蒲团上抄写《地藏经》,腕间佛珠与青玉笔杆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晨光透过残破的窗棂,将经卷上"地狱不空"西字映得忽明忽暗。
"姑娘,玄七回来了。
"丫鬟在门外轻唤。
暗卫带来的漕运记录浸着水渍,像是刚从冰窖取出。
沈知意指尖抚过"永州仓"三个字,那里本该存放二十万石军粮,账面却显示上月刚运进新米。
"永州今夏暴雨,旧粮该有霉味。
"她将记录凑近炭盆,"劳烦大人扮作粮商,带这个去码头验货。
"说着递出枚翡翠扳指,戒面内圈刻着林氏商行的徽记。
玄七领命欲走,忽然被拽住袖角。
沈知意指尖点在他喉结处的刺青:"南诏巫医常用朱砂混着蛇毒来纹身,你这印记...疼了多久才结痂?
"暗卫身形剧震,佩剑撞上门框发出闷响。
他想起七岁那年被按在祭坛上,大祭司用银刀划开皮肉的场景。
血珠滴在火焰纹图腾上,竟发出滋滋的响声。
"属下...""你只需记住。
"沈知意截住他的话头,"现在你的命是我的。
"炭盆里爆出个火星,正落在她铺开的宣纸上,将"因果"二字烧出个窟窿。
前院突然传来喧哗,小厮跌跌撞撞来报:"宫里来人了!
"沈知意对镜理了理素银簪子,镜中映出玄七欲言又止的脸。
她知道今日来的必是那位掌印太监,前世就是此人宣读的赐婚圣旨。
羽纱斗篷掠过祠堂焦木时,带起一串细小的铃音——那是昨夜她特意系在衣角的金铃,与母亲生前戴的一模一样。
"沈大人接旨——"朱漆大门洞开,八宝琉璃轿中伸出的手却戴着金丝手套。
沈知意盯着太监腕间若隐若现的红斑,忽然想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