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戮的指尖刚触及水晶棺椁,三百年前的记忆如岩浆灌入颅腔。
他看见自己高坐刑宫王座,十二殿主的青铜棺椁悬浮西周,婴儿臂粗的锁链穿透他们的琵琶骨,另一端全部扎进自己脊背。
那些锁链上流淌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罪孽黑液——与青阳城墙下渗出的如出一辙。
"原来刑宫本就是罪孽的囚笼..."他话音未落,混沌之眼突然收缩,射出的血箭在时空夹缝中分裂成千万道。
每道血箭都映着不同年代的画面:天武历七年的屠城惨案、永夜纪元的活人祭祀、甚至初代刑君剜心封印恶念的瞬间。
秦戮翻身跃上正在崩塌的青铜柱,刑天令擦过水晶棺时带起一串火星,棺盖裂纹竟与城外护城河的流向完全重合。
深渊底部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十二盏青铜灯的火光凝聚成初代刑君的虚影。
那虚影抬手点在秦戮眉心,他右眼的青铜瞳突然炸裂,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旋转的罪孽符文。
三百年前的记忆疯狂涌入:自己被锁链吊在祭坛上,十二殿主正用判官笔蘸着他的心头血,在混沌之眼表面刻写《永镇书》。
"原来我才是最初的容器..."秦戮呕出黑血,血珠在空中凝成三百枚刑钉。
混沌之眼深处的水晶棺椁突然透明,露出其中跳动的青铜心脏——表面睁开七只血色瞳孔,与刑天令上的完全一致。
当第七只瞳孔转向他时,耳畔响起初代刑君的叹息:"每一任刑君,都是恶念轮回的种子。
"刑天令突然挣脱掌控,七只血瞳同时淌下泪来。
泪水在虚空绘出《刑宫典律》残章,其中一页记载的"破劫三式"正化作流光没入秦戮识海。
他抓住从棺椁中飞出的判官笔,笔尖刺入自己心口的瞬间,十二道时空裂隙同时绽开。
每个裂隙中都走出一位刑君:黑袍染血的三百年前自己,手中提着邬溟的头颅双目空洞的初代刑君,胸口插着半截青铜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