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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每日早上醒来,总要两杯白酒下肚,然后再顶着个昏昏沉沉的脑袋走到屠宰场上班,在腥汤血雨中混过一天又一天。
若下班得早,再掏几张钱玩玩麻将。
这尚且算是好的情况,但凡瞧见有人摇骰子,甚至只听到声音,那必定少不了他的身影,即便桌上的人一个都不认识,最后也会成为他的主场。
赢了钱,自然是不会带回家的,唯有一件事——拿着钱去买酒买肉;输了钱,也只有一件事——赊账买酒买肉。
屠夫在发完酒疯后,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南芳安抚好两个年幼的儿子,轻轻地摸了摸他们的头,柔声说道:“就在房间里,别出来。”
那不到五十平米的逼仄小屋,再也隔不出更多的房间了。
而且,楼层处在最高层,冬冷夏热,令人难受至极。
屠夫睡在沙发上,鼾声西起。
南芳利落地收拾着满地汤汤水水和瓶瓶罐罐,一边收拾一边眼泪止不住地无声流下。
突然,有人在身后拽自己的裙子,一回头,看见哥哥拿着一颗软糖举在手里。
南芳别过头赶紧把眼泪抹干净,才接过糖,放进嘴里。
晚上睡觉时,李子游躺在床上问:“你为什么不爱说话?”
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子豪从来不回答,况且他己经问过很多次了。
“谁让你乱花钱的,非要闹着让妈妈给你买糖。”
李子豪隔了许久,才开口说话。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李子游。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也想吃吗?”
李子游己经好久没吃过软心果糖了,每次看到同学吃,自己馋的不得了。
李子豪眼角划过一行泪,落在了己经洗到发白的床单上。
哥弟两只相差一岁,可是在李子豪眼里,子游还是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小屁孩,相比之下,自己就更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