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地板缝隙渗出的水珠滴在吴迪后颈时，他正死死抵住松动的樟木箱。

    母亲在楼下翻找钥匙的声响与抓挠声交织成诡异的二重奏，青铜笔在掌心烫得像是刚从炉膛扒出的火钳。

    "阿迪！

    把顶柜的桃木剑递下来！

    "母亲的喊声里带着哭腔。

    吴迪抬头望向横梁上悬着的红布包裹，那是父亲去年从武当山请来的镇物。

    裹着铜钱的五帝钱串突然崩断，康熙通宝滚过积灰的《考古学报》，在墙角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抓挠声变成了指甲抠挖棺木的闷响。

    吴迪踩着《辞海》摞起的台阶取下桃木剑，剑鞘上朱砂绘制的二十八宿正在褪色。

    当他转身时，樟木箱盖砰地弹开，霉味裹着骨粉扑面而来。

    箱底躺着他从未见过的鎏金罗盘，天池中央的指南针竟是枚嵌着人牙的玉蝉。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罗盘上密密麻麻的铭文。

    吴迪认出这是父亲书房那本《撼龙经》里的"七十二煞位"，只是每个方位都缀着奇怪的符号——有的是倒悬的十字架，有的是缺口的玉环，还有他曾在青铜笔幻象中见过的无面人图腾。

    "别碰那个！

    "母亲冲上楼时打翻了煤油灯，火苗顺着《永乐大典》影印本窜上窗帘。

    吴迪看见母亲鬓角的白发在热浪中翻卷，她腕上的银镯突然绷首成剑形，叮地钉入罗盘边缘的"死门"方位。

    抓挠声戛然而止。

    火焰诡异地缩回灯芯，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将时间倒拨了三分钟。

    母亲瘫坐在积灰的藤椅上，旗袍下摆的百子图刺绣渗出暗红。

    "这是吴家守了七代的量山尺。

    "她抚摸着罗盘上凹陷的牙痕，"光绪年间，你太爷爷用它在贺兰山收了三十六具血尸。

    "吴迪听见楼下的八仙桌在挪动。

    透过地板裂缝，他瞧见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