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撞向钱坤的那一刻，苏厉海的世界像被重锤狠狠砸中，天旋地转。

    钱坤那肥胖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去，在湿漉漉的地面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苏厉海瘫坐在驾驶座上，双手仍下意识地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雨，不知何时开始下的，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眼前惨烈的景象。

    苏厉海的脑海中，父亲被高利贷逼得走投无路，绝望自杀的画面不断闪现，与刚刚钱坤的惨状交织在一起。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爸，我给你报仇了……”不知过了多久，苏厉海机械地推开车门，走进雨中。

    雨水混着血水，顺着他的裤脚流下，他一步一步地走着，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周围的惊呼声、警笛声渐渐远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

    不知走了多久，苏厉海看到前方有一家刺青店还亮着灯。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

    刺青店内，灯光昏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刺青图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颜料味。

    老板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留着络腮胡，正坐在柜台后面擦拭着纹身工具。

    他抬起头，看到浑身湿透，双目无光的苏厉海，先是一愣，随即警惕地站起身来。

    “你……你想干什么？”

    老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苏厉海抬起头，眼神首首地盯着老板，声音沙哑：“我要纹身，在左胳膊上，一条过肩的青龙。”

    老板打量着苏厉海，犹豫了一下：“你这……出什么事了？

    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

    苏厉海突然提高了音量，“我就要现在纹！”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和决绝，让老板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千块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