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道裂缝，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掐进她腕骨的力度，用力按住两只凤目后金簪掉出了一块被裁剪的很小的凤尾缎，上面九鸾衔珠的纹样被泪水泡得模糊：“吾儿切记，簪为饵，戒为刃。”

    窗外的闪电将这句话烙进眼底，沈清梧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时，忽然听见瓦当坠地的脆响。

    红宝石戒指瞬间套上手指，提着宫灯追到廊下时，暴雨正冲刷着月洞门前的青石阶，满地纸钱在积水中沉浮如苍白的鳞片。

    沈景桓立在垂花门下，孝服下摆的湿泥沾着长公主棺椁下垫着的朱砂土，混着守灵人鞋底带来的往生咒灰烬。

    “西哥可见到人影？”

    沈清梧的声音散在雨幕里，惊飞了檐下避雨的寒鸦。

    沈景桓转身时，腕间佛珠撞出空灵的哀鸣：“许是野猫。”

    他垂眸掩住眼底猩红，指腹摩挲着袖中铜剪的鸾鸟纹，剪刃上还缠着从棺中取出的青丝。

    沈清梧不会知道在她离开后，面前这个男人趁宫女们不注意翻进了棺椁。

    “西哥…”她刚开口便怔住。

    沈景桓眼中翻涌的暗潮比沅江水更凶险，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疯狂与痛楚。

    卯时的晨钟撞破黎明时，汉白玉阶上的积雪被碾出深深的车辙。

    三百二十八名玄甲卫抬着金丝楠木棺椁走向地宫入口，朱砂土在朔风里凝成猩红的雾。

    沈清梧站在观陵台上，看着棺椁上鎏金的凤凰纹一寸寸沉入黑暗，沈景桓锦袍上沾着纸灰，仿佛从丧仪图中走出的勾魂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