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周嬷嬷回来了。

    “老奴打听了一圈，原来皇后昨日身体不适，夜里有昏厥之症。

    “想来，皇上是心疼皇后娘娘……”

    “他不会。”太皇太后十分肯定。

    以她对皇帝的了解，他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

    晚膳后。

    凤宁萱收到了吴白的飞鸽传书。

    吴白找到了赵黔的亲弟弟。

    赵黔被收入大牢后，她便想到贵妃会对赵黔的家人下手。

    毕竟，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人，必须要对其斩草除根。

    果不其然，吴白找到赵黔的老家时，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一家六口人，于睡梦中被活活烧死，只剩下一堆骸骨。

    吴白比对过骸骨，只能拼凑出五具，即，还有一个活口。

    他一直在寻找，直到这两日才找着。

    原来那晚，赵黔的弟弟赵西命不该绝，爬出了火海。

    据赵西透露，赵黔有本手札，上面记录着贵妃这些年让他做过的事，就是不知道，那手札被放在哪儿，但可以确定，一定在凌霄殿内……

    凤宁萱看完密信后，眸色于浅淡中透着寒意。

    如果赵西所说的是真的，那么，有了那手札，距离给贵妃定罪就进了一大步。

    但是，想找到它，就得进入凌霄殿。

    可只要贵妃还在凌霄殿，皇帝就会时常过去，守卫就格外严密，阻碍也就大了。

    凤宁萱无意识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几下。

    比较可行的，便是让贵妃搬离凌霄殿。

    她正筹措此事的切入点时，圣驾突然来到永和宫。

    ……

    萧赫坐在那梨木雕花椅上，脸部轮廓凌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

    “知道朕为何不让你去万寿宫么。”

    他视线冷冷地落在凤宁萱身上。

    凤宁萱从容不迫地回。

    “太皇太后一向精明，您怕臣妾不善撒谎，败露了昨日我们假圆房之事。”

    萧赫眉眼间覆着厉色。

    “不算太蠢。”

    紧接着，他叮嘱她。

    “皇祖母醉心佛法，不会在宫中待太久。

    “万寿宫那边的晨昏定省，你能免则免。

    “实在避不开，小心说话，莫要露怯。”

    “是。”凤宁萱颇为干脆地应下，没有多余要问。

    萧赫冷睨了她一眼。

    若非昨晚看她显露原形，他倒真以为，她便是表面看上去这般——娴静沉稳。

    话落，便是一阵沉寂。

    刘土良偷偷瞧了眼皇后。

    难道他昨晚瞧见、听见的，都是假的？

    皇后娘娘明明就很爱慕皇上，那一声声“郎君”，喊得多亲热啊。

    现在皇上就在她面前，她怎么就不知道表现？

    要知道，皇上可是极为难得来永和宫。

    即便是欲擒故纵，也得有个分寸吧？

    “移驾凌霄殿。”帝王拂袖而起，一身的寒意，叫人胆颤。

    刘土良立马跟上，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只见，皇后娘娘无动于衷似的，毫无任何挽留之举。

    这也太冷淡了。

    殊不知，皇帝离开后，凤宁萱的眼神更冷了。

    莲霜愤懑不平。

    “贵妃都这样了，皇上竟然还这样宠爱。”

    凤宁萱眸色清冷，低声道。

    “如此宠爱，已经不是因为她那张脸了。

    “的确怪异。”

    又想起，贵妃不止一次信誓旦旦地说过，不管怎样，自已都不会失宠，甚至说，皇上离不开她。

    短短的一刹，凤宁萱的瞳仁缩了缩。

    除了那张和荣妃相似的脸，皇帝还看重贵妃的什么？

    凌霄殿。

    不同于皇后的淡漠，贵妃哪怕伤重，也亲自到门口迎接了。

    “皇上，臣妾正要用晚膳，您就来了。”

    萧赫沉声问。

    “伤势如何了。”

    贵妃流露满足的笑容。

    “有皇上记挂着，臣妾恢复得极好。”

    事实上，她每晚都痛醒几回，夜不能寐。

    萧赫望着她，语气不似对别人那般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