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宜家逛了逛,买了床很舒服的被褥,我俩走在小区的马路上,她吃力的抱着一大包被褥,我悠闲的吃着冰激凌。
刚走进电梯里,她便把包扔在地上,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向我伸过来:
“我也要吃。”
我拍开她蠢蠢欲动的小爪子,仰头吞下最后一大口冰激凌,把空碗放在她手上,自顾自走出了电梯。
用指纹摁开家门,她又抱着包吭哧吭哧的跟着我进了家门,我哼着歌换上了拖鞋,就在我还没站稳时,她扔下了手中的大包,风驰电掣的朝我扑来,我被重重扑在沙发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伸出罪恶的小手掐住我腰间软肉。
我疼的呲牙咧嘴,她嘴里不停嘟囔:
“让你欺负,坏蛋,都不帮我拿一下,还吃冰激凌气我。”
她边说边扭,我疼的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冷汗,来不及思考,我向外一翻,重重摔在毛毯上,她失去平衡向沙发内侧躺去。
我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叹着劫后余生。
她从沙发上探出半个脑袋,几缕发丝垂了下来,戳到我的鼻尖,痒痒的。
她问道:
“那个……你还活着吗?”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这小苏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冲她扑过去,先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反抗,另一只手不断挠着她痒痒肉,她似乎很怕这样,笑出了眼泪,我们俩人又打闹在一起。
闹了一会儿,我坐在毛毯上揉着腰,她坐在沙发上不断用脚踩着她肩膀,美其名曰给我按摩,实则趁机报复我,我疼的呲牙,却只能不断违心的夸奖着她,因为她说我胆敢反抗一下,她就要大喊非礼了……我哭。
我帮她换上了新被褥,她说打闹出了一身汗,今天的衣服还没洗,没衣服穿了。我只能找了一件帽衫递给她,让她换上,我准备和他一起去小吃超市里买些洗漱用品。
准备出门时才发现大衣的肩部全湿透了,正当我观察时,她突然从旁边探出头,吐了吐舌头,我问她:
“是你干的。”
她点了点头说道:
“你当时说借给我的嘛,等回头再给你买一件新的。”
我一脸无所谓
“没事儿,就是一些眼泪而已,我不嫌弃”
她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当时太冷了,而且我哭的很激动,鼻涕眼泪一起流那种激动。”
我无奈笑了笑,只好拿起另一件外套穿上。
带她走到仓储超市,路上她拉着我衣角问我,她这么欺负我生不生气,我笑骂她,竟然也知道自已是在欺负我,她听后又吐了吐舌头。
我承认我确实抵抗不住他这个动作,对她实在生不起气来,于是我惩罚她把帽子戴在头上,她照让了,我飞速拉紧帽绳,像牵小狗一样牵着她往前走,小苏碎碎念了一路,直到走到仓储,我才松开帽绳放她出来。
她整理着头发,嘟着嘴幽怨地看着我,我笑着推过来一辆购物车,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她抱到车上,她吓了一跳,刚坐进车里,我就推着小车走进了超市。
新奇的感觉让她不再执着于来时的小仇,她抱着膝盖蹲坐在车里,此时已经临近深夜,超市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我抓起货架上的浴巾盖在她身上,紧接着在她的指挥下把她想要的牙刷,牙膏,洗发水,沐浴液,身L乳,洗面奶放进她怀中,我又挑了一包茄皇泡面,几根烤肠,挑了些卤味打包放在她身上,最后提着一提啤酒走向收银台。
结完账出了门,刚想把她抱下车,她却赖着不愿意下来,她说好累,想让我把她就这么推回家,我和她商量说让她拿着东西,我把她背回去,行不行?她想了一会儿,张开双臂示意我抱她下车。
她像只小猫一样趴在我背上,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我背着她一路向家走去。
到了电梯我才把小苏放下,这时才发现她刚刚在我背上睡着了,我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她还没睡醒,揉着眼睛有些站不稳,电梯上了楼,我牵着她袖子领着她进了家门,我把吃的留下,小苏拿着剩下的东西上了楼,我把面泡上,在等待的时间里冲了个澡,感觉清爽了许多,吹干头发之后,我把各类吃的都摆在毛毯前的茶几上,自已坐在毛毯打开电视,随便找了场NBA常规赛的回放看,这场比赛是太阳对阵独行侠,我打开啤酒倒进提前准备的冰杯里喝了起来,不知何时她擦着头发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看见我桌上的泡面她就两眼放光,一路小跑到我身边,乖巧坐下,我伸手摁住她的头,让她无法接近我的泡面,一阵努力后,她发觉无法脱离我的掌控,便改变了策略,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对我说:
“我想吃那个好不好。”
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我被她的可爱姿态打败,把泡面递给了她,她立刻欢天喜地的接过已经降温到温热程度的泡面,小口小口吸溜起来,我看到她的模样,淡淡笑了一下,又将注意力放回到比赛上。
伴随着漫天的掌声与欢呼,独行侠当家球星欧文用一记高难度的拉杆赶超了比分。
她不知何时找到了我另一个冰杯,端着记记一杯啤酒坐进我怀里,依偎在我身上。
比赛时长仅剩5秒,记时板上鲜红的倒计时刺激着每一个太阳球迷的心,此刻,独行侠球员仍在努力拦截太阳队的每一条发球路线。
她不知何时伸长了白皙的胳膊,努力去抓桌子上的甜辣鸭脖。她杯中的啤酒已经喝下去一大半,脸红扑扑的,有些可爱。
球被发给比尔,比尔用力将皮球甩给了前场的杜兰特,太阳队的最后一舞将由死神执行。
她一只手抓住了鸭脖,另一只手却没有撑稳,向茶几倒去。
杜兰特抓起了皮球,简单的变相甩开防守人,在罚球线处高高跳起。
我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她的身L改变了倒下的方向,重重贴在我身上,我的后背紧紧靠在沙发上,她的脸离我很近,我们的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了,我的身L陷入到僵直之中。
篮球被杜兰特高高抛起,以一个完美的弧线向篮筐冲去。
她闭上眼睛,我们的嘴唇越来越近。
尘埃落定后,太阳球员们在达拉斯的欢呼声中落寞的走进大巴,那个皮球绕了篮筐几圈后飞了出去。
她已经上楼了,我关上了电视,通样落寞的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京都的夜景。
杜兰特在赛后采访中说道:
“我选择了我最擅长的位置出手,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得分手了。”
我点起一根烟,吸进长长一口后重重吐出,如果我是个正常人,我会毫不犹豫的亲吻她。可我清楚,她的生命应如她的瞳孔般明亮华丽,而我的生命即将熄灭,为了减少痛苦,我必须减少羁绊。
望向窗外,清冷的月光平等的映在大地上,无论是雪花还是树叶,都享受着自然的恩泽。小区后面的公园里只有零星昏黄的路灯在亮,小树们应该在休息,所以它们不愿光亮打扰它们的睡眠。我这么想着。
在城市深处,那需要被我极目远眺的无穷远处是无数霓虹闪烁,那里有数不清的灵魂醉生梦死,有数不清的肉L在释放欲望,我记得三年前那里还是一所养老院
这座城市在变化与不变中交织出命运的列车,在这芸芸众生,在岁月的长河中穿行。
而我却成了一个跳车的乘客。
打开窗户,冷空气吹散了些烟草气息,也让我清醒了许多。关上窗,我走上了二楼。
轻轻推开小苏的房门,她背对着门侧躺着,用被子抱住了自已,我关掉楼梯的灯,轻轻坐在她床尾,拍了拍她的被子,她没理我,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我绕过床尾蹲在床前,小苏散着头发却不显凌乱,微红的双眼暗示着我,她又自已哭了,我用食指点了她鼻尖,还是湿漉漉的,她瞪了我一眼,转过身去,我心中一痛,于是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小苏显然没料到我这个行为,被环抱住的她转过身面对着我,一边用手在我身上拍打,一边用脚四处乱踢,却都没有用力。打着打着她就大哭起来,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抱住了她。她这才慢慢安静下来,不再乱踢,却在我怀中不住的哭泣,一只手依然一下下拍着我。
她哭诉道:
“混蛋,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你居然这样对我,世界上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说完她又握起小拳头,一下一下朝我胸口打去,嘴里还不断重复着:
“混蛋,混蛋……”
我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她抬起头看见我真的在笑,一口咬在我的手上,我急忙抽出手。放在月光下一看,两排整齐的小牙印刻在我手背上。
她也看见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回过头瞪着她装凶,她也不甘示弱的收起笑容瞪着我。我犟不过她,只好提了提被子抱紧她。
她把头埋进我胸口,问我为什么要躲开。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告诉她其实我快死了。
她抬起头扭了一下我的胳膊说:
“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觉得我不好看就直说。”
我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
“我觉得你特别特别特别好看,但我真的要死了。”
她从我怀里坐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我。我指了指自已脑袋说:
“我这里得病了,但我放弃了治疗,发达的现代医学不能治好我的病,但可以让我像正常人一样活十个月。”
她又躺回到我怀里,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我,我笑着对她说:
“不用可怜我,我接下来的十个月将会比大多数人的一生都精彩。”
她没再抬头,只是轻柔的说了一句:
“我累了,睡觉吧,。”
我回了一句,房间里就重回了宁静。
但我知道她没有睡着。
她在数我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