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仁是个瞎子,但他的上司却让他去审最难审的犯人,如果审不出来,他将丢掉这个能让他一个瞎子活下去的饭碗,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摸索着打开乙级1号牢房的牢门,尽管看不见,但能够感觉到江胜俨然奄奄一息了,而听到声音的江胜仍然歇斯底里地吼着:“狗官,别白费力气了,你爷爷绝对不会招的!”可当他一抬眼,却发现虾仁拿着一碗水送到他的面前。
“昨天的水今天来了。”江胜望着碗里那干净的水,愣了一下,随后抿了抿有血迹、干裂的嘴唇,最终他一饮而尽,“好久没喝这么干净的水了。”江胜看着站在边上的虾仁,见他似乎和其他的狱卒不太一样,“你知道我总共杀了多少个人吗?”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我赃款的下落,难道不想知道了?”江胜吃力地坐了起来,浑身的伤口让他每动一下就会感觉到疼痛。
“你杀了多少人、有多少赃款,对我而言没有意义。”然而江胜却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说着:“我杀了五个地主,他们太欺负人了,人人生而平等,凭什么农民要祖祖辈辈给他们干活?”情绪一激动,他的伤口似乎要裂开似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或许是见虾仁不为所动,反而让江胜高看了几分,再看了一眼他是瞎子的模样,“看你这样子,在天牢里没少受欺负吧?”虾仁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获取经验值,因为他知道按照江胜的性格,自已用私刑或者进行苦口婆心的劝说,或许效果不大,还不如保持沉默,查看着经验值的收益。
“是不是他们让你来审问我,让我说出赃款的下落?”
“是啊,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说,所以我也就不浪费口舌了。”江胜看着他的样子,犹豫一番后,最终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抢来的钱财放在哪,你凑过来。”
虾仁一听有些迟疑,毕竟要是凑过去,被他给送走了可不划算,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已经是开脉镜一重了,江胜已经负伤严重,哪怕他偷袭,虾仁也有把握躲开,但他仍然说道:“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被他们折磨了四天都不肯说出来,现在为何要告诉我?”
江胜听后苦笑了下:“他们越嚣张了,我就越是宁死不屈,也或许是因为你是一个瞎子吧,还会给我一碗水喝,我告诉你那些金银珠宝后,你私吞也好,拿去换取官职也罢,都无妨了,反正我也是死罪。”
虾仁听后,思考了两秒后就慢慢凑了上去,但他时刻警惕着,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立刻挥动自已的拳头,在这种环境里,虾仁不会相信任何人,他只能相信他自已。
“我把那些金银珠宝,藏在了城隍庙的庙像后面。”
“我知道了,如果可以,希望你日后去江家村,帮我照看一下一个老人家,在村子东边的一家茅屋,那我小的时侯,就是他收留照顾我的,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算是不孝了。”
“好,我答应你。”
等下了班,他一个人来到城隍庙处,翻开庙像后面的那块地砖,打开藏在里面的包袱,不多时,他便摸到不少的钱财,要是把这些全都拿回去,虾仁这辈子或许也就高枕无忧了,但他没有这么让,一旦全部拿回去,宋武那边交不了差,那他就无法待在牢里,空有钱财,但没有实力,终究不是一件稳妥的事,虾仁只拿走了两块金子,而且他也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宋武。
“哎呀,虾仁回来了。”虾仁的耳朵很灵敏,一下子听出了声音主人的位置。
“你是?”
“虾仁,你去当差几天就忘了我了。”这句女生带了一些埋怨,不过在语气的骨子里倒是多了几分娇媚。
虾仁翻起自已脑海里的回忆,似乎想起了自已家的邻居,那是一个寡妇,名叫冷妹,在街口那卖豆腐,因为长得好看俏丽,也被这条坊街的人称为豆腐西施。
“冷姐姐好。”
“哎,别叫姐姐,我也就比你大不了多少。”
“抱歉,冷姑娘。”冷妹听后哭笑不得,不过见她一副木鱼似的,也觉得有些可爱,便说道:“还是叫姐姐吧,叫冷姑娘也太生疏了。”
“冷姐姐,有事吗?”
“你爹生前的时侯交给我一封信,说是万一哪一天他离世了,就把这封信交给你看。”虾仁刚想接过那封信,冷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要不我念给你听吧?”
“那就有劳冷姐姐了。”
“客气啥。”冷妹一边偷看着虾仁,一边拆着信封,“这个弟弟长得倒也俊俏,身材修长,只可惜患了眼疾,不然肯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了。”
“冷姐姐,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写的是你爹让你离开京兆府。”
“离开京兆府?”
“是的,上面就只有五个字。”
虾仁沉思起来,揣测着便宜老爹写这五个字的用意。
“虾仁,你爹估计不想让你当官差,官场鱼龙混杂,你年少懵懂,很容易有危险。”
“多谢冷姐姐的关心,除了京兆府,恐怕其他地方也没有人会愿意要我这一个瞎子了。”
“虾仁,要不你跟姐姐一起卖豆腐吧,我磨豆腐,你卖豆腐。”
“冷姐姐,我还是想要在天牢里待上一段时间,若是日后实在无路可去了就来投靠姐姐。”
“嗯哼,那就说好了。”想不到自已竟然有一个人美心善的寡妇邻居。
第二天一早,虾仁还是像前些天一样,准点给牢犯们送饭,只不过在这期间,陈平却故意提醒着虾仁:“送头给你的期限只有三天,你要是三天内不能让江胜说出藏钱财的地方,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给犯人们送饭了。”但虾仁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默默的坐在角落等待着,在这期间,胡大明倒也好心的过来询问着:“虾仁,审得咋样了?要不要我陪你去问问?”
“胡老头,不劳烦您了,我能自已搞定。”胡大明看着虾仁,又想起了虾仁的老爹曾经帮助过自已,于是胡大明打算替他去好好拷问一下江胜,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些信息来,但陈平似乎猜到胡大明的心思,对着他喊道:“老胡,你过来,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你跟我走不就知道了。”虾仁听着那边的声音,心里冷笑起来,还真是尔虞我诈啊,但虾仁并不着急,只是静心的坐着。
放班之后,他便走出天牢,他拄着拐杖,慢慢的来到一处繁华之地,虽说自已看不见,但仍然能够听到楼上的喊声:“大爷,上来玩呀!”虾仁朝着门口走去,一个L态丰盈的美妇走了过来。
“哎呀,官爷,快快快,里面请。”
“你好,我想问一下何玉典是否在这?”
“哎呀,原来是找何玉典的呀,他在楼上的厢房呢,我带您去。”不一会,美妇便带着虾仁来到一间厢房。
“何玉典,这有一位官爷找您。”
“小人虾仁见过大人。”
“哼,本玉典最讨厌被人打扰,还是一个小狱卒。”一时间皱起了眉头,“你来这让甚?”
“小人有要事禀报。”
“有要事的话告诉宋玉立便可,为何来此找本玉典?”
“是关于江胜私藏钱财之事,在下审出来了。”
“哦?当真?”何玉典一听,立刻站起身来,他有这反应也很正常,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钱永远是第一位。
“当真,藏的地方是……”
“等你们都先出去。”待其他人都走后,何玉典这才继续说道:“说说吧,他把钱藏哪了?”
“江胜告诉在下是藏在郊外城隍庙的庙像后面。”
“此事是你一人审出来的?”
“是的,那宋玉立他们知道吗?”
“不知。”何玉典听后,眼神更加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一会后他大笑起来,“我这就派人去城隍庙,但若是没有的话,你应该知道骗我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