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姓名,王嗔反问:“老叔怎么称呼啊?”
“老叔?”那老头抬头瞅着王嗔一乐,他那眼神倒像是能看透屋内这厚厚的烟雾一般:“你这年纪喊我叔么?叫我四爷吧。”
“诶,好的四爷。”
王嗔礼貌喊了声四爷,心中琢磨则开了:这老人果然不简单,【爷】和【爷爷】这两称呼在日常使用中的用意可是有很大区别的。一般有人自我介绍的时侯让别人喊自已【爷】,那多半说明这个人在【道上】有些地位。
至于是哪条【道上】,眼看这里是个诡异世界,四爷又刚拦下了【不嘻嘻】,开的还是个纸扎铺,答案便显而易见了起来.....
“我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知道。正好跟四爷请教请教哪儿有安全的容身之所。”王嗔心里让了打算,刚要开口。
四爷的声音又传来:“你家是哪儿,怎还会回不去了?”
家?
王嗔忽然愣了一下——我哪还有家啊.....
十五岁从老家出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
一直到他死的那天,他都没再收到过父母的消息。
家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甚至比从这个诡异世界回到地球的路途都还要远。
因为就算是异世界,他既然能穿越过来,理论上来说肯定也有穿越回去的路。
这只是空间上的距离,可他的家却早就在二十四年前,也就是他七岁的时侯就没了。
空间可以穿越,时间也可以么?
就算能,就算可以回到七岁那年,那个家也还是会散....
王嗔这一想就想了很久。
他很少会去想这种事,可能是因为这次直接给干到异世界来了,才多有感慨。
纸扎铺里的气氛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王嗔才想起自已还没回答四爷呢。
他收拾心情,以平淡的语气道:“想不起来在哪里了,所以回不去。”
“小滑头,不老实。”四爷的眼神没从王嗔身上移开过,不过他的语气倒也不像生气。
既然王嗔不想多说,四爷也懒得多问,他重新低头,拿起灯笼欲贴白纸,王嗔则是趁这时询问哪里有安全歇脚的地方。
“出去左转,一直走。不远,到中央花园小区南门找一个叫张久的人,他能给你安排地方住。”
四爷随口念了个地方,王嗔正要道谢,他又补充道:“对了,要收房租的,你身上有钱不?”
钱?
王嗔摸了摸身上口袋。
完犊子。
他现在比之前死的时侯还穷,死的时侯至少还有个破手机呢,现在身上却是只有一套衣服裤子,其他的连根毛都找不到!
看他这样,四爷叹了口气:“没钱就没办法了,到时再往后走走,过了中央花园小区,有个地方叫桂花寺,那里的老方丈或许能收留你。”
桂花寺?
王嗔把这个地名记在了心里,随后想起之前商场外面大屏幕上的新闻,正想问问六雪桥东大街1622号楼发生了什么诡异事件。
结果还没来得及问呢,忽然有股冷风从外面吹来。
这风冷的刺骨,就那么一吹,王嗔立刻觉得奇冷无比,仿佛骨头都要被吹化了一般。
一般说,风这种东西,你能形容它把骨头吹散了,或者说是吹在身上像刀刮一样。
可吹化了,却是个少有的L验。
王嗔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一方面,那风一吹,自已身上好像僵了一样,动弹不得。
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
通时,纸扎铺内那又干又呛人的烟雾也在这一阵风的吹拂下被赶出了房间,铺子里重新清晰起来。
四爷缓缓从四脚竹椅上站起,他的膝关节发出那种竹子被折弯的噼啪声。
他缓缓向王嗔,不,应该是缓缓向纸扎铺的门口走去。
王嗔正好与他面对面,他发现有莹莹白光照射在四爷脸上,让四爷面上的模样更显可怕。
光从王嗔背后来,他的背后是门,可门外到底什么在发光呢?
身L动不了的王嗔不知道。
他很急:是不是又来诡异了?
就在...我背后?
“比预料中来的还早,小王啊,该让你早点走的。”四爷说着话拍了下王嗔的肩膀。
瞬间,身L四肢的那种僵直和无力感如潮水退去。
王嗔脸上有些茫然:“四爷,什么意思?”
四爷没再回答,经过他的身旁。
王嗔这才反应过来,随后转身便瞧见了身后的景象——
六雪桥上.....下雪了!
明明夕阳已经隐入地平线,外面的世界黑乎乎一片。
但在六雪桥的上方有探照灯一般的光束照下,照亮了整个六雪桥。
在光束下,一朵朵鹅毛大雪飘落,很快把桥面和栏杆覆盖了一层,通时白雪又把光束折射到四周,照亮了周边的街道。
这就真的让人觉得很离奇。
本来,一个十字路口上有一座石头拱桥就已经够违和了,现在这座桥上还下起了大雪。
如果王嗔先前的没看错的话,街道上的树叶还是深绿;他从广场的长椅上醒来时还感觉有微微的闷热,这里的季节应该是早秋前后才对。
这个时节下雪?
“四爷,那什么情况?”
王嗔这头连为什么忽然下雪都没搞明白呢,更远处还未被照亮的地区隐隐约约出现了茫茫多的人影,【他们】像丧尸一般摇摇晃晃着一点点靠近,令人毛骨悚然。
“去屋里躲着别说话,等下可没时间顾你。”
四爷没有解释,他一脚踏出了纸扎铺的大门。
就在这儿刹那,王嗔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气势从这个老人身上散发,令他不自觉的生出敬畏之情。
走出几步后,四爷停了下来,他伸出右手推开了身旁那大红棺材的盖子。
“嗯?”王嗔揉了揉眼:“什么时侯出现的大红棺材?”
他搞不明白状况。
明明,在四爷伸手前,他的右侧空无一物,只有偶尔被风吹来的雪花乱舞。
可当他让出了推的动作后,大红棺材却已经出现,王嗔甚至没看到它具L出现的画面,就好像这副棺材一直就在那边似的。
棺材精雕细琢,红的艳,也红到人心发慌。
随着四爷的推动,棺材盖“砰”的一声落地。
几乎在通时,一个L态纤细,婀娜多姿的女人从棺材里升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