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放空自已,屋里静的可怕
悲痛从心中蔓延开来,一寸一寸,慢慢的流到她的指尖
整个身L飘飘的,没有落着点
"吱~~~~",立冬突然身L一颤,身L似乎从万里高空坠入河面,巨大的水花淹没了她的心房
心又是一紧,脑子一片空白,头晕目眩,忘了呼吸,整个脸憋着胀红
立冬缩到薄衾里,由于紧张都没注意到男人是怎么到床边,又是何时坐下来的,她憋着气
“呼吸~”张修远早已坐在床沿,看着她紧闭的眼睛,脸鼓鼓的在闭气,心理甚是好笑
“吐气”
“吐气”
张修远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温润的声音中,带了点绻情
声音如羽毛一样,轻抚着她的额头
立冬慢慢的呼吸吐气,手还是紧紧地抓着被沿
张修远节骨分明的手覆着她的手
随着张修远手掌的暖意透过她冰冷的手穿到心脏处
她心脏的潮水开始褪去,鼓声咚咚的敲起来,声音很闷
十年为奴,看到主子下意识要起身伺侯
刚刚紧张闭眼没去看张修远的着装,现在仔细一看
张修远竟然连红色系的衣服都没穿,而是穿了一件软翠交领长袍
腰间是碧澄的腰带,绣的是花间孔雀双旖旎,玉女端坐绣墩上的图
居然没有一点喜庆的红
她觉得胸口有点闷
最终,立冬认命的起身要伺侯他更衣
张修远忽而笑艳如桃,缱绻的声音带着蛊惑
紧紧有力的抓着立冬的手,俯身在立冬耳畔,轻轻地说“小冬冬胆子真大”
便又对着立冬的耳朵轻轻吹起气
温温的气L,口齿间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茉莉茶香
也因为他的动作,整个房间蔓延着意味不明的情愫
午夜,她沉沉的睡着了
她本是大杨沟人,在她六岁那年
村里的伢婆子有段时间经常来家里
看到她来家里,立冬鸡皮疙瘩便一层一层的起来,她总觉得她要被卖了
伢婆子干的是卖人的活计,村里人一直说,她很忙,她要是去谁家,意味着谁家要卖人了
那年她的身高大约到她娘的大腿根
她看着她娘圆滚滚的肚子,一言不发,她娘又要生了
那段时间,她娘好像对她好许多,她犯错后,没有被打骂,或饿一顿让她长记性顺便省粮食
哥哥弟弟们看她时,他们也是欲言又止,又透露着哀伤和通情
是五月的某一天,田里的活干完了
她刚刚吃完饭,去割猪草的路上,伢婆子笑嘻嘻向她打了招呼
伢婆子很怜悯她
那次居然从裤腰的布袋子拿出一包东西
那东西用荷叶一层又一层的包着,那是她吃过最甜的糖
是焦黑的菜糖,后来她有钱后去买那记忆的味道,这种糖居然是苦的,一直都是苦的
可那时侯她觉得很甜,很是珍惜,为了品尝更多的甜味,她想把嘴里的糖吐到水里,那么她就可以喝甜水
她急忙跑回家
喝完水本要走的,听到了她娘屋里有声音,鬼使神差的去偷听
最近家里的气氛很怪异,她隐隐觉得和她有关,又不确定,忍不住好奇,轻轻地走到窗户下面偷听,想确定是不是真的要卖掉她
是伢婆子和她娘在屋里说话!!!
可以确定果然她要被放弃了
家里的都是哥哥弟弟,不能卖云云之类的
她麻木的走了,可是还觉得嘴里的糖很甜,后面的话没再听,默默地去干活了
端午过后,伢婆子是早早来了家里
他们家也难得吃一次早饭
大家似乎想让她吃饱一点,或是内心愧疚,居然没有和她抢
一早上,她也没有说一句话,除了以前不爱说话外,还有就是失望
走的时侯,只有一身补丁衣服,只有一套,也是唯一一套
邻居的大婶曾打趣她,在一两岁时她一直光着身子在院子里
等到再大一点手里有一点劲后,她娘给她缝草衣,并教她烂了怎么补,她有遮羞的稻草服后,开始帮家里干点活
后来村里的人看她可怜,给她一些破布,她娘便给她让套衣服,一直都只有一套
至于衣服短了,还是冬天冷了怎么过,都是硬熬,看命硬不硬,毕竟她的哥哥弟弟们好像都是差不多的待遇
她和伢婆走了,伢婆子和她是通村,可怜她又觉得她能干
很照顾她,被送去张府前嘱咐她,少说,多看,多听,让之前先想
就这样在伢行教了一阵子规矩,他们把立冬和几个丫头小子婆子一起送到了张家
李氏挑中了她,给她赐名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