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的巢顶上发白,底儿发黑,杨树更显白一些。
这地方,连杨树都稀稀落落的,打仗嘛,就是这样的,有几棵杨树就不错了。
盘腿坐着,右手抓枪,枪横放腿上,好重,不是不想放,是放不下,力竭,只能把手和枪绑住。
不敢拆。
赢抖抖肩膀,甲胄从白变暗红。
赢守着这棵树几日了,和那坨鸟巢一般守紧了那棵树,周围不过人高的一个圈把他们围住。
这可能是逃亡路上最安静的一点时间了。
赢是皇子,自请带兵,他知道当今皇上不喜大权旁落,自请带兵才能躲了那些大臣,赢不想当皇帝,有时候也不是想不想,要不成为王的垫脚石,要不成王。
他聚集的势力有点大,说实话从小聪明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关键是聪明又善良,一开始也没什么门客,不过就是为一位谏臣死命求了求皇上。
赢觉得那些谏臣虽是迂腐,迂腐到了冥顽不化的地步,但一把年纪了。
死命弹劾上柬也本身也没什么错,父皇竟赏了他百杖。
他那一把年纪,哪受的了那些。
他来拜访我,正值我发了高热,那老头提了一包不知道什么,放在我桌上,只说三皇子保重。
老头子你不是谏臣,怎么还给人送礼。
老臣知道您救了老臣,我不曾穿得官服面见,算不得送礼。
说完他就走了,你看多拧巴一个人,连句谢谢都没说。
打开油纸包,赢哑然失笑,赢这辈子第一次笑的这么丑。
一包红枣。
后来赢的门客就莫名变多了,赢知道父皇不易,他也是闲散性格不想做什么。
所以自请带兵。
但书本看多了,终究也是花花架子,手脚功夫虽厉害,打仗可不是一个人的事。
对方老将五十多了,那可真是吃过的盐比赢走过的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