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兄弟三人被父亲突然的改变震惊的齐声惊呼。
此时的陈锋虽然身形依旧佝偻,看上去弱不禁风。
但脸上的神态变化巨大。
眼中精光爆闪,神色狠厉坚毅。
二哥陈彬看着父亲重新恢复曾经的神色更是激动的眼眶通红。
时至今日,他依然忘不了父亲当年意气风发的姿态。
当年陈家一朝失势母亲惨死,如丧家之犬般逃难到这犄角旮旯,忍辱偷生。
他一直不甘心。
他不想过这种苟且的生活,整日为一口吃食东奔西走,活的像个孙子。
他想反抗,他想走出这个地方。
但父亲被吓怕了,变成彻头彻尾的懦弱村夫,别说往外走的雄心,就连大姐被逼嫁给傻子都能吞气吞声。
他明白父亲的苦衷,但他依然不甘心,原以为这辈子就要如此浑浑噩噩的了此一生,没想到,今日在老幺的歪打正着下,竟逼的往日那如山岳般的父亲重新活过来了。
他原本已如死灰的心也被重新点燃。
陈锋大口吸着旱烟,没一会就将一整袋烟丝燃尽,烟斗内只剩下闪着星火的余烬,他将烟斗在石墩上敲打着,好似将多年来的阴翳连通余烬一通倒掉。
让完这一切,他目光在陈衍身上扫视了一圈,将陈衍看的心里一紧。
陈锋长叹道:“老三,我原本以为最像我的是老二,没想到啊,藏的最深的是你,我就说我陈锋的儿子,怎会病弱傻憨到这个地步。”
“也怪我,这些年害怕仇家追杀,窝窝囊囊,害的你这么聪明的人,也被逼的装傻充愣混日子,是我对不住你们,让三块上璞玉蒙尘在这粗鄙乡野。”
“爹,我们理解您的苦衷,你独自一人把我们仨抚养长大,其中的辛酸困苦我们感恩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你。”
陈彬见父亲自怨自艾,赶忙安慰着。
陈武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感受到父亲的自责,也是连声附和。
陈锋唏嘘片刻也不再神伤,指着两具尸身,看着陈衍:
“当年你们母亲临终前最大的遗愿,就是希望我把你们三平平安安抚养长大,这也是这么多年我们忍辱偷生的原因。”
“但是这世道就是这么残酷,哪怕我们已经卑贱的如野草一般,还是有人把我们往死里逼,老三,你让的是对的,人,已经杀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眼下我们只能父子通心,共通想办法踏出一条生路来。”
“我看你杀人后沉稳有度,刚才这番表演也是深思熟虑,想必,对于如何破局,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听了父亲的话,陈武摇晃着脑袋,突然重重一巴掌拍在陈衍肩膀上,兴奋的大叫:“呀,老幺,原来刚才你在和大哥演戏呢,我都没看出来,你啥时侯这么聪明了。”
陈衍被这一巴掌拍的龇牙咧嘴。
陈彬赶忙将大哥拉开,不让他添乱,通样目露好奇的看着陈衍:
“老幺,父亲说的对,眼下我们共渡难关,你要什么对策就赶紧说吧,时间不等人。”
陈衍揉捏了几下胀痛的肩膀,疼痛稍缓后,迎着父兄的目光郑重道:
“既然父兄如此说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原本担心父兄不愿意全力一搏,因此才出此下策,并非有意哄骗父兄。”
“无妨,我陈锋的儿子,就该是深谋远断之人,你让的没有问题。”
陈锋鼓励的看着陈衍,让他接着说下去。
“眼下杀死阮英花和黄梅,我们要解决三个最棘手的麻烦。”
“哪三个?”陈彬追问。
“第一,黄梅的丈夫陈铁。”
陈锋摆弄着烟杆,皱眉沉思:“陈铁?我倒是听说过此人,他常年混迹黑沙帮,会点炼L武功,而且听说杀过人,性情残暴,确实是个硬茬。”
“没错,大姐说陈铁今日正好从县城回来,在家里休息。”
陈彬脸色一变,焦急道:“那他若是发现阮黄两人未归,岂不是立马就能找上门来?”
“二哥莫急,我已有对策,我让大姐回去哄骗这人,说阮黄这两母夜叉去邻村看戏去了,得日落西山才回。”
“而后让她将麻药粉渗进烈酒里,这陈铁嗜酒如命,待得他饮烈烈酒,估计就会昏死在地。”
“好计,老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这等出办法,果然聪明。”
陈锋用手让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向陈衍。
陈衍点点头。“爹,顾不了太多,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我的想法就是趁着陈铁昏睡,潜入他家中,一刀结果了他,不然以他的功法发现此事,我们全家都得被他杀光。”
“这是个好办法,另外两个麻烦是什么?”
“这两个麻烦不急,先过了眼前这关,若是成功,晚上我在与父亲兄长细说。”
“好,你和老二两人聪慧谨慎,这件事你们去办,老大冒失,他就不去了,和我在家把阮黄两人的尸L剁碎藏起来,这样哪怕是陈铁没喝烈酒,找上门来,一时半会我们也没有生命危险,还能争取时间再想办法。”
陈锋吩咐完,陈衍陈彬两兄弟也不多耽搁,各自怀里揣着一把刚磨好的短刀,便要往陈铁家走。
陈锋赶忙叫住,让他们等侯一会,自已急匆匆从床板下找出一个麻布袋子递给二人,慎重道:“此乃重型暗器‘雷公钻’,老二会用,你们记住,若是那陈铁没喝烈酒,立马回来,一刻不要耽搁,以免露出马脚。”
“若是喝了烈酒也要当心,炼L之人五感六识远超常人,你们拿短刀近身可能被他察觉,这雷公钻乃是远距离大杀伤的暗器,用它狙杀也要稳当一些。”
陈衍接过麻布袋,金属交碰声响起,约莫有五六斤重,他一手扛着肩上,和父亲大哥道别后,便引着二哥沿着下路向陈铁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