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宝今天中午,他阿奶抱着他出门的时候,他还觉得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因为阿奶说带他去吃很好吃的肉。
结果没想到,这是极其悲催的一天,他们先是被狗吓得尿了裤子,然后他又被阿奶骂,还没缓过来呢,阿奶突然昏倒在地,他又被吓了一跳。
折腾了大半天,四五岁的孩子,眼睛困得都快睁不开了,硬是被人抱了出来。
秦小二手里翻出一块糖,塞进他嘴里,“福宝,你说说,阿奶今天带你来做什么了?”
福宝被塞了满嘴的甜,嘴里吸着那糖块,嘟嘟囔囔地说道,“吃肉肉,阿奶说带我去吃肉肉。”
不说还好,一提起吃肉,他就有点不高兴了,指着张同生几个人,“他们坏蛋,把肉肉吃光了,气坏了阿奶!”
他话音一落,院子里鸦雀无声。
所以,李氏是因为没吃到肉,就气晕了过去?
张三根肯定不能认这么丢脸的事啊,“你一个奶娃娃,胡说什么呢?”说着就要把人提溜过来打他屁股。
张福宝自小就是被李氏宠大的,是家里的小霸王,连他亲爹都不怕,这会子见张三根要打他,号着嗓子就哭了起来,“阿奶,阿爹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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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今天李氏不在这里,没办法给他撑腰,所以就被抓着狠狠揍了两下。
福宝一个没忍住,嘴里的糖块掉在了地上,然后被他爹一不小心“咯吱”一脚,踩得稀巴烂。
这下子他假哭就变成了真哭,呜呜呜哭得好不伤心。
“三弟,别打了。”张大根赶紧把福宝拉到身后,给众人弯腰赔罪道,“小孩子家家的乱讲话,信不得信不得。”
可惜围观众人早就看透了他的虚伪,拆台道,“既然你说孩子的话,信不得,那你说说你阿娘又是怎么昏倒的?”
张大根咬牙,今天攀扯秦小二是不成了,只能半真半假说道,“听钱大夫说,她不小心摔倒了腰椎,一口气没上来,可能是起得急了吧。”
“至于为什么指认二弟妹,可能是她摔昏了头,没说清楚,或者我听岔了。”张大根拎得起也放得下,回过头来给秦小二道歉,“对不住了,二弟妹,今日是我们太冲动了。”
“也是因为突然听到阿娘出事,我们才着急了点,所以话里赶话的,没弄清楚情况。”
秦小二似笑非笑看着他,这人就算道歉都得给自己带个高帽子才愿意呢,“没什么,谁让大伯和三叔,都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孝子呢。”
张大根听了他这夹枪带棒的话,也没生气,反倒厚脸皮应了下来,还反刺了他一句“唉,谁让阿爹和二根走得早呢,阿娘就只剩我们这两个儿子了,我们不对她好,还有谁能对她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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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秦小二暗翻白眼,“虽说不是呢,他老人家有你们两个儿子在一旁服侍,那定然万事安心了,我这个不孝的儿媳就不好跟你们争了。”
他从屋里提出一封点心,“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是陈府给的一封点心,还有一些温补的药材,听说都是上好的,从药铺拿来都得十几两呢,就当我的心意,孝敬给她老人家吧。”
秦小二把东西递给他们,真诚的说道,“我相信大伯和三弟两个大孝子,一定会照顾好她老人家的,就拜托你们了。”
他可听大丫说了,李氏那一屁股墩可摔得不轻,这老年人啊,一把老骨头随便摔一下都可能出大问题的。
为了避免这两兄弟到时以服侍的借口讹上来,秦小二就先把这口子给堵上了。
张大根暂时没想到里边的关窍,只听秦小二说都是些值钱的东西,手就接得很快,但嘴里还硬是要客气道,“嗨,要这么破费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不用分这么清。”
“大伯你这话可就不对了。”秦小二制止道,“要是二根还在,你跟他论这话,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你我叔嫂之间话可不能这么说。”
他看着院子里的人,意有所指道,“我这人就是个小性的,只要我愿意,多贵重的东西给出去,我都不心疼,可只要我不乐意,别人就别想碰我一点东西。”
张大根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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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众人,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也只是想敲打敲打那些心里打着鬼主意的人。
秦小二给了一棒子,又添了个红枣,“这段时间得赖于村里乡亲父老的帮助了,我这新房眼见就要建好了,到时我去订一头猪回来,请我们村的人,一起来吃杀猪宴,大家说好不好啊?”
众人一听,有好吃的,顿时都响应了起来。
还有人喊话道,“二根媳妇,你这起房子还缺不缺人啊,要缺人你尽管开声。”
秦小二又应付了几句,众人才兴致勃勃的散去。
而张大根两人,早就趁众人不注意,灰溜溜的掩面走了。
不过就算张大根极力挽尊,关于李氏因为吃不到肉气倒在地的八卦还是传了出去。
李氏唯一庆幸的是这段时间她不用出门,因为她摔的那个屁股墩真的把腰给摔倒了,当时顾着逃跑还没在意,等她昏迷后醒过来,才发现起不来床了。
李氏在病床上骂骂咧咧,钱大夫嫌她吵得烦,赶紧让他两兄弟把人抬了回去。虽然摔得不是很严重,可伤筋动骨一百天,李氏愣是在床上躺足了一个月,听到秦小二要开办杀猪宴,才舍得从床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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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这一个月里,她是如何把两个儿子和儿媳折磨得提溜转,这就不知道了。村里的人只知道这阵子张三根这个好吃懒做的人,不继续赖在家里,而是下地里干活,一时大为惊奇,都在传他是不是浪子回头了。
不过这些都和秦小二无关,他把人都应付走后,歇了口气就得开始干活了。
“阿娘,要帮忙吗?”大丫贴心的问道。
秦小二拿出一个铁皮炉子,“你帮我把火升起来吧,我今日可是要制好几锅茶叶呢。”
原来他今日一早进城,就是因为收到了陈府的来信,他的茶叶大计终于有了回音了。
这一次,陈老爷亲自接见了他,并且跟他说,他那个白毫银针茶叶,在文人中已经打出了一些名气了。
至于怎么打出名气的?陈老爷摸着胡子,一副高深的模样,“有钱可使鬼推磨。”
原来,这位陈老爷又是托人托关系的,找了位名人带货。
而这位名人就是在文人中大名鼎鼎的六安居士,这位六安居士在一个聚会中,偶然喝到了席上客人带来的一款茶,喝完后觉悟此茶之妙,顿时文兴大发,现场挥手写下一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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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篇里文采斐然,字字珠玑,使人读来如茶香饶舌,引得众人连连赞叹。
随着这篇名作流传了出去,献茶的人,以及他这个采茶寡妇,还有这款名为“无根”的茶,都开始走红了起来。
献茶的人自然是陈老爷那当官的儿子了,而那个思念丈夫的采茶寡妇就是他了,至于“无根茶”嘛,就是陈老爷特地为了配合他这个寡妇的悲惨形象,把“白毫银针”改名为“无根茶”。
为了提升产品b格,所以要讲品牌故事嘛,秦小二懂。
但这无根茶,一想到是配上“张二根”的名……
嘶……秦小二拍了拍手臂的鸡皮疙瘩。
一切都是为了挣钱啊,他只好忍着尴尬认下了这个名,还勉力安慰自己说,无根水泡无根茶,多文雅啊。
茶叶大计的文宣走好了,接下来就是产品品控问题了。
青竹村的白茶树太少了,每年只能产出几斤,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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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别的地方带回来了几株不同的白茶树,虽然季节过了一些,但你可以试着炒制一下,看能不能炒制出无根茶那个味来。”
于是,秦小二只好撸起袖子……摘茶叶,然后拿回来炒制。
秦小二花费了很多功夫,才把三个品种的白茶炒制出来,样子看起来和白毫银针没什么差别,但一入嘴,就连他这个半吊子都能尝出来是不一样的。
“看来果然不行呢。”
茶叶的品种,还有生长的天气,土壤等,都能影响茶叶的品质,陈老爷带回来的这三种白茶,喝起来其实还是不错的,但不是白毫银针那个味。
对此,陈老爷知道后,也谈不上失望,只问他,“你准备如何?”
秦小二对此早有想法,“我想试着在这青竹山,包下一块地来种植这白茶。”
陈老爷沉吟了一下,还是没提出说他要参上一股的话,只问道,“你想包多少亩地?”
秦小二笑了一下,“世上的东西,都是物依稀为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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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颔首,孺子可教也。
秦小二领到了第一批茶银,全部加起来有六百两左右,这是秦小二来到这边后,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
从来没缺过钱的他,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都不勉有些激动,更别说几个孩子了。
秦小二把银子分作两堆,其中三百两拿红布包好,交给大丫,“这是我们家的压箱银子,你把它收好,没什么事轻易不要拿出来。”
“好。”大丫紧紧抱住那红封,笑得眉眼间都舒展了开来。
知道家里有钱了,孩子的底气才会更足,秦小二正在努力学着做一个好母亲,啊呸,是好父
亲!!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于大头和大丫而言,他们最大的底气,其实还是秦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