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央炸开一团白雾。
老人赤脚站在没膝深的河水中,灰白的发丝滴着水,手中浸过黑狗血的柳条正往下滴着血水。
"放开他!
"她的怒吼惊飞了芦苇丛中的夜鹭,柳条精准地抽在怪物后背,鳞片碎裂的声响中,那团墨绿的身影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长生被拽上岸时,剧烈的咳嗽震得肩膀发抖。
他看见奶奶手中的柳条还在冒烟,刚才被抽中的怪物己化作一滩绿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荷叶,叶脉间还残留着类似人类指纹的纹路。
阿虎等人躲在芦苇丛后,惊恐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他的脚踝——那里缠着几道深紫色的指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黑血。
"拿着。
"陈阿婆突然塞给他一块刻着符文的青石,触感像浸透的牛皮纸般滑腻。
石头正面凹刻着类似鱼形的图案,边缘还缠着几缕水草,当长生触碰到符文时,掌心的黑血突然凝固,脚踝的疼痛也随之减轻。
老人的脸色却比河水更阴沉,浑浊的眼睛盯着河面,那里不知何时漂来几盏用荷叶做的灯,烛火在风雨中明明灭灭。
"这是河伯的信物。
"陈阿婆蹲下身,用艾草水冲洗长生腿上的伤口,指尖划过那道正在愈合的抓痕,"五十年前发大水,村里祭了三个童男童女给河伯......"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手中的布巾在伤口处按得过重,疼得长生倒吸凉气,"你脚底板的胎记,和当年祭品脚踝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当晚,青牛岭被笼罩在潮湿的雾气中。
长生躺在木板床上,听着窗外雨点敲打青瓦的声响,迷迷糊糊间看见床脚的阴影在蠕动。
他猛地惊醒,发现床头不知何时多了个用水草编织的小人偶,两根枯枝戳出的眼睛正对着他,胸口还别着片枯黄的荷叶——正是白天河童头顶的那片。
小人偶的"脖子"上缠着红绳,绳结里嵌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