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雨声、未愈的伤口、变形的校徽全部裹挟其中。
程予安脚踝渗出的血珠滴在延音踏板上,随着节奏绽放成暗红色的花。
某个瞬间,齐洛看见程予安闭着眼睛在笑。
不是平日那种冰冷的弧度,而是孩子气的、带着痛楚的欢愉。
他的左手小指以奇异的角度弯曲——那是长期练习拉赫玛尼诺夫留下的旧伤。
凌晨三点十七分,程予安在渐弱的尾音中昏倒在琴凳上。
齐洛背着他穿过空荡的走廊,发现他比看上去还要轻,像片随时会消散的月光。
"哥..."程予安滚烫的额头抵在齐洛颈侧,"别拿走我的校徽..."齐洛把他往上托了托。
月光将两个重叠的影子投在墙上,仿佛某种共生体。
经过布告栏时,他看见校庆海报被雨水泡得卷边,"新生代音乐人"几个字正在慢慢脱落。
在医务室给程予安换冰袋时,齐洛发现他裤袋里掉出的药瓶。
氟西汀的标签被水浸得模糊,瓶身上刻着德文单词"Unvollee"——未完成。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
程予安在黎明前突然惊醒,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齐洛握着,两人无名指上的创可贴以相同角度翘起边角。
晨光中,他看见齐洛在乐谱背面写满"程予安"三个字,每个字的竖钩都带着锋利的倒刺。
"为什么执着于我?
"他沙哑地问。
齐洛将温热的豆浆塞进他手里,玻璃杯上凝着水珠:"上周你在图书馆睡着时,我看到你在《音乐哲学》上的批注——真正的演奏是杀死过去的自己。
"他转动杯身,露出程予安用红笔划掉这句话后写下的:"或是与亡灵共舞。
"程予安握杯的手骤然收紧。
在他来得及逃离前,齐洛突然哼起雨夜即兴的旋律。
程予安的左手无意识地在被单上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