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实习技术员。
"她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穿皮鞋男人,"那是我们站长。
"周晓阳这才注意到,河堤上停着辆罕见的北京吉普,车顶的警灯虽然没亮,但蓝白相间的漆色明白昭示着公车身份。
几个穿中山装的干部模样的人正围着车子低声交谈,不时朝这边张望。
"你是周家村的周晓阳吧?
"林雪梅突然问,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起来,"改造过红星大队水轮机那个?
"周晓阳愣住了,水珠顺着他的刘海滑到鼻尖:"你认识我?
""我爸的笔记本里夹着你的技术方案!
"姑娘的声调突然拔高,又因虚弱迅速低下去,"他总说......"话没说完,吉普车旁的中年男人己经大步走来,藏青色呢子中山装的下摆沾着泥点,但通身的气度掩不住。
"雪梅!
说了多少次别去河边采集水样!
"男人蹲下身时,周晓阳瞥见他腕间的手表——上海牌全钢防震表,县里只有常委级别的干部才戴得起。
男人转向周晓阳,目光在他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工装上停留片刻:"同志,太感谢你了。
我是林向国。
"周晓阳的呼吸凝滞了。
林向国——县革委会分管工业的副书记,去年在全县干部大会上作报告时,他坐在礼堂最后一排远远望见过。
此刻这位大人物正握着他长满老茧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不知所措。
雨不知何时停了。
林雪梅被扶上吉普车前,突然回头喊道:"周大哥!
你工商局的事,我......"车门关闭的声响吞没了后半句话,但周晓阳分明看见她做了个"放心"的口型。
吉普车扬起的泥点溅在他裤腿上,和先前干涸的泥印叠在一起,像幅抽象的地图。
三天后,周晓阳被通知去县革委会。
传达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