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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住!
"他呛着水大喊,终于抓住了那人的衣领。
入手是质地精良的的确良布料——这年头能穿得起这种料子的,整个县里都没几个。
落水者比他想象中轻巧,被他翻过来时,苍白的脸上黏着几缕黑发,竟是个年轻姑娘。
姑娘己经呛了水,意识模糊间还在本能挣扎。
周晓阳一手箍住她的腰,发现她腰间别着个硬物——是上海牌收音机,镀铬的旋钮硌得他生疼。
他拼命踩水往岸边游,受伤的小腿抽筋似的疼。
快到岸边时,姑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喷出的河水溅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使把劲!
"岸上的老汉伸出扁担。
周晓阳用最后的力气把姑娘托上去,自己却因反作用力又滑回深水区。
浑浊的河水漫过头顶时,他恍惚看见岸边多了双锃亮的牛皮鞋——是公社干部才穿得起的三接头皮鞋。
再醒来时,他躺在河滩的芦苇丛里。
有个穿白大褂的赤脚医生正在给他包扎小腿,酒精棉擦过伤口的刺痛让他彻底清醒。
五步开外,落水姑娘裹着军大衣坐在树墩上,湿漉漉的黑发垂在胸前,正捧着搪瓷缸小口喝水。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她脸上,周晓阳这才看清她的模样:约莫二十出头,眉眼清秀得像年画里的姑娘,但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又透着知识分子的气质。
"醒啦?
"姑娘放下缸子,声音还带着呛水后的沙哑,"你救了我两次——刚才差点又被冲走。
"她说话时下意识摸了摸左胸口袋,那里别着枚小小的团徽,却被水泡得有些褪色了。
周晓阳拧着自己湿透的衣襟,泥水滴滴答答落在草丛里:"没事就好。
你是......""林雪梅。
"姑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潮红,"县农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