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灯笼的雾海。

    灯笼材质各异，有人鱼膏熬制的透明盏，有婴儿颅骨打磨的青白灯，最中央悬着的，竟是用活人眼球串成的走马灯，每只眼球都在转动，倒映出不同的场景。

    “进去吧，小狼崽。”

    盲妪侧身让道，盲杖点在苏妄胸口，“记住，鬼市只认等价交换，拿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雾海扑面而来的瞬间，苏妄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扒拉他的记忆。

    他握紧断水剑刃，银雾顺着剑刃涌出，形成保护层。

    萧承紧跟其后，发现雾海中漂浮着无数摊位，有的卖着会说话的骷髅头，有的摆着滴着鲜血的预言卷轴，更有甚者，摊位上的货物竟是活人——被雾蛊控制的修士，正用空洞的眼神招揽顾客。

    “无相罗盘在‘忘川居’。”

    苏妄金纹扫过雾海深处，看见一座倒悬的楼阁，匾额上的字正不断变幻，“盲妪的歌谣里，‘雾里船’指的是鬼市的引路舟，‘镜中花’应该就是罗盘的幻象能力。”

    话音未落，右侧突然传来惨叫。

    一名灰袍修士被摊主用雾刃割去舌头，鲜血滴在摊位上的青铜罗盘上，罗盘竟发出满足的嗡鸣。

    萧承瞳孔骤缩：“他们在用魂魄和精血交易！”

    苏妄点头，左臂鳞甲下的银雾突然沸腾——他“看”见前方摊位上，正摆着半块熟悉的沉银结晶，与泣血鸩晶核同源。

    摊主是个没有五官的肉瘤，正用黏腻的声音招揽：“换眼吗小公子？

    换上这双雾眼，能看穿十里雾海哦……承哥，别对视。”

    苏妄拽住险些被蛊惑的萧承，“鬼市的货物都带着心蛊，会放大你最深的欲望。”

    他想起盲妪说的“等价交换”，掌心不自觉摸向胸口——那里的鳞甲下，跳动的己是半雾半血的心脏。

    倒悬的忘川居终于出现在眼前。

    楼阁门前站着的，正是引他们入鬼市的盲妪，此刻她手中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