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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和鸡巴还颇有渊源。
时小寒从前不叫时小寒,他叫时亭,亭亭玉立的亭。人长得秀气,中等偏上的身高,又瘦又白,用他妈的话说就是山沟沟石缝缝里蹦出的金豆子,可惜性子阴郁了点,打小就不怎么讨人喜欢。
更何况他还长了个逼。
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很是风光,村里多少年才出了他这么一个男丁,老时家的门槛都快给人踏破了。村支书拄着根拐杖抬腿迈进了时家那口破茅屋,眯着眼就朝他妈怀里瞟,老脸笑出朵灿烂的菊花。
他爸砸吧砸吧着旱烟乐得合不拢嘴,大刺刺地岔着腿,甩着屌,对着过来取经的后生说得唾沫横飞。他们的眼睛瞪的像某种蛙类,鼓着,迅速膨胀着,好像下一秒就要进化出细细窄窄的脚蹼,脱掉衣服,上前膜拜着男人胯间的屌,再顺着那根屌爬上女人柔软的胸脯。
他被父亲从襁褓里抱下来,剥得一点不剩,同他往后的人生的一样赤裸苍白——仅仅是为了给别人欣赏腿间的屌。
可他们看到的却是一条缝,一个逼。
村长脸上的菊花褶子顿时没了踪影,旱烟袋哐当砸下去,他爸软趴趴的屌停在了两腿之间,后生们细细窄窄的蹼消退下去,凭空变出了衣服,又人模人样的了,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老时家的门庭又冷落下去。
檐下的水滴答落下去,尿桶里死尸的腐臭又飘起来。他从襁褓里走了下来,手臂变得越来越长,双腿变得越来越长,个子也越长越高,比尿桶高,可以伸手环抱住每个尿桶。
一个接一个的尿桶里漂浮着一个接一个模样相似的团状物,远远望去,像黑压压的成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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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是他的姐姐,他的妹妹。
姐姐,妹妹。
他日复一日地注视着平静的水面,看着躺在里面的姐姐妹妹,他抱住尿桶,缓缓将脸贴上去,仿佛这样就能隔着尿水拥抱着她们早已冰冷的僵硬的身体,换来的却是母亲崩溃的尖叫声和数不清的耳光。
他跪在床上,将自己深深折下去,拿着手电筒照向那条尚未发育的屄缝,那么小,那么细,像嘴唇之间的缝隙,像生长时皮肉撑开的纹路,奇异又漂亮。
时亭不禁想到了母亲下面和他相似的器官,阴唇要大一点,颜色要更深一点。父亲的身体叠上去,紫黑的鸡巴朝中间的小洞插进去,吼着,叫着,两条白花花的肉体交缠着蠕动不休。
村子里的人说,里面是阴道,是他出来的地方。
于是他走到梁丽娟跟前,扯住她的衣角,抬起眼问,妈妈,妈妈,我也是女人吗?我也有阴道吗?我也能生宝宝吗?
梁丽娟面上的笑容定格在那一瞬间,取而代之的是狼狈,惊恐,嫌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死人。
她动了动唇,口中又迸出了熟悉尖啸,扬手就落下两道耳光,随后猛地扯开他的手,将他狠狠推倒在地。仿佛听不得他口中一个“女”字,一个“逼”字。
真奇怪。
明明她也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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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亭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爬起来,草草抹去唇边的血,不死心地追问着。
“妈妈…我是女……”
一巴掌。
“妈妈…我是女……”
又是一巴掌。
父亲冲出来,手中高高扬起的拖鞋雨点般地落下来,脸上疼,身上也疼,胸口隐隐传来闷沉痛楚。眼前飞扬的泡沫屑如射出的精液一样飞溅开来,蹦在他的眼睛上,弹在他的嘴唇上,滑在他的肚皮上。
很快,他的弟弟,老时家名义上真真正正的长子很快就诞生在精液里。
老时家的门庭又热闹起来。
七岁的时亭,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很快就坐上了县城福利院的爱心巴士,从一根屌走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另一根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