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她在黑暗中喃喃自语,“明明己经拼尽全力,为什么还是辜负了所有人?”
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里,尘埃在无声地起舞。
阮梓禾蜷缩得更紧了,未来像团迷雾,既害怕踏上未知的旅程,又恐惧重蹈覆辙的深渊。
这个夜晚,她在自责与不甘中反复浮沉,如同困在茧中的蝶,不知该如何挣脱命运编织的枷锁。
酒店房间的地毯吸走了行李箱滚轮的声响,阮国钧把最后一包衣物塞进衣柜时,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起来。
林晚琴的来电备注旁还贴着女儿初中时画的小猫贴纸,此刻却像枚烧红的烙铁,烫得阮梓禾指尖发颤。
"答案出来了,要不要对一下?
"母亲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混着厨房油锅爆响的刺啦声。
阮梓禾盯着电视屏幕上滚动的新闻字幕,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父亲突然转过身,粗糙的手掌在裤腿上蹭了蹭,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空气愈发沉重。
她机械地打开网页,PDF文档加载的进度条每跳动一格,心跳就漏一拍。
文科综合的选择题答案像密密麻麻的蚂蚁爬过视网膜,当翻到数学那页时,空白处的红笔批注突然化作考场大巴上的眩晕感。
那些本该写满解题步骤的横线,此刻都变成嘲笑的鬼脸——三角函数的辅助线画歪了,概率题的小数点标错了位置,最后两道大题甚至只写了个"解"字。
"梓梓?
听见妈妈说话吗?
"听筒里传来换话筒的窸窣声,林晚琴压低声音,"要是不想对就算了,咱们...""数学错了好多。
"阮梓禾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丝。
父亲突然重重坐在床沿,床垫凹陷的声响混着母亲倒抽冷气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
窗外传来酒店清洁工推车经过的轱辘声,走廊尽头孩童奔跑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