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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去温和假面的丈夫是个喜怒无常的残忍之人,若是有一天,他厌弃了和自己共同扮演平和生活的游戏,是否也会将她抽筋剥皮,悬挂在城楼上?
想到这里,她连享用吃食的心思都没有了。
毕竟,她素来薄情,并不在意他人如何,唯独珍重自己的性命。
一切可能威胁到她的因素,都会引起最优先的警觉和排除。
……一定要逃走。
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好在,逃离的契机并未让她等待太久。
命运总是眷顾她的,就像儿时从冰河之乱中幸存那般。
城南起了大火,被欺压的百姓趁势反攻,大部分的猛鬼众都被调往对抗前线,分布在家周围监视她的人手也少了许多。
李韫玉谎称要去见平日里学习医术的医师那里拿研磨好的药草,丈夫的部下知道她总替统领包扎,眼下城南的火势又因东风大起,快速蔓延,便嘱咐她早些归来,自己去了前线,只派两个随从暗中跟着。
李韫玉一头扎入混乱逃窜的人群,很快就甩掉了那两个呆头呆脑的家伙。
随即熟练地扯下身上的衣衫,丢入路旁的火炉中,套上前些日子偷偷藏在墙角柴薪下的灰扑扑的旧衣,往脸上抹了两把炉灰,散着头发挤入乞丐中,快速朝城南靠近。
万幸,她成了少数从破损的城墙边缘逃出的人之一。
他们中的一些南下逃亡东凛,向名门陆氏求援;还有一些同她一样,只是漫无目的地跑,想要尽量远离战火纷飞的囿州。
李韫玉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谁知危险的丈夫不知何时在她身上安置了法宝,一踏出囿州边境,法宝就忽然爆炸,将腹部的脏器炸得鲜血淋漓。
天空下起了茫茫大雪。
李韫玉失神地躺在肮脏的雪堆里,视线逐渐模糊。
疼痛感渐渐消退,一阵难以言喻的温热将她覆盖。
她知道,自己失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