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腰间坠着的玉珏正泛着幽蓝。
"大人请随我来。
"孩童刻意压低的奶音在木梯上回响,缀满补丁的衣角扫过积灰的台阶。
推开镂花门时,左侧少年忽然弹指抛来一物,金疙瘩在空中划出弧光,惊得梦朔雪双手合十才险险接住这鸽卵大小的金锭。
"来些上好的酒菜和换洗的衣服。
"少年虎口处有薄茧,漫不经心摩挲着茶盏边沿。
见孩童盯着金锭发愣,嗤笑着用杯盖叩出清响:"余下的够买糖人了。
"梦朔雪顿时笑出小梨涡,倒退着作揖时险些被门槛绊倒,雀跃的应答声顺着楼梯滚落。
雕花窗棂漏下的光斑里,始终沉默的少年抬起玉雕般的侧脸:"何必戏弄稚子。
"他的声音像冰泉漫过青石,垂落的银发尾梢泛着霜色。
"总比对着你这块寒玉有趣。
"先前少年把玩着金锭在指尖转出残影,案上铜炉腾起的烟霭模糊了两人眉眼。
街市喧闹声撞进耳膜时,梦朔雪正倒腾着小短腿在青石板上飞驰。
斜挎的靛蓝布包压弯了脊背,活像只搬运松果的小松鼠。
转过米铺拐角时,乌泱泱的人群却如堤坝般截断去路,七嘴八舌的议论惊飞了檐下燕雀。
"大先生~"孩童扯住布衣汉子的衣摆,圆眼盛着天真的好奇。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俯身时酒气熏人:"小崽子不怕被拐子抓去?
"梦朔雪却皱起鼻子扮鬼脸:"拐子可不要会咬人的小狼崽~"忽然瞥见人群缝隙里露出半片染血的衣角。
梦朔雪大眼睛咕噜噜乱转,"哗啦——"二十多个铜板如雨点砸在青石板上。
原本围观的妇人顿时化作抢食的鹌鹑,镶金牙的老叟踩掉了绣鞋,戴抹额的少女被挤歪了发髻。
梦朔雪如同泥鳅钻过腿林,跪在血污斑驳的麻衣少年跟前时,掌心全是冷汗。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