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山路的石板路被夕阳晒得发烫,顾雪棠的帆布鞋踩过斑驳的霓虹投影,酸辣椰香混着烤鱿鱼的焦香扑面而来。
夜市摊位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某家酒吧漏出的电子音乐突然被一串清亮的吉他扫弦切断——那是老鹰乐队的《HotelCalifornia》,却比原版多了份潮湿的东南亚腔调,仿佛琴弦上凝结着湄南河的水汽。
她拐进挂着彩色灯笼的小巷,青砖墙根下坐着个男人,膝头支着把原木色吉他。
黑色亚麻衬衫的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隐约的刺青,左手无名指戴着枚银戒,戒面刻着半只展翅的金翅鸟。
他垂眸拨弦,额前碎发被晚风吹得扬起,首到副歌部分才抬头,眼角那颗泪痣在暖黄的灯笼光里,像滴凝固的琥珀。
琴声在“thiscouldbeheavenorthiscouldbehell”的尾音处轻颤,顾雪棠这才发现他用的是尼龙弦,音色比钢弦柔和,却在转折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摊位老板端着冬阴功汤从她身边经过,热气模糊了视线,等再看清时,男人己停下拨弦,指腹摩挲着琴弦轻笑:“20272720282122232724(你好),要听完整版吗?”
他的泰语带着曼谷口音,尾音微微上扬,却说得很慢,像在迁就游客的听力。
顾雪棠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慌忙用生涩的泰语回应:“202320232422242722232724(谢谢)。”
书包带在肩上滑了滑,她伸手去扶,却碰倒了脚边的帆布包,曼谷地图和笔记本散落一地。
“对不起!”
她蹲下身捡东西,男人己先她一步拾起那本贴满便签的笔记本。
封面是她亲手贴的湄南河照片,边角印着“顾雪棠曼谷手记”的钢笔字。
他的指尖划过“唐人街中药铺调研”的便签,抬头时眼神多了分探究:“你是作家?”
这次用的是带着新加坡口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