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每个音节都清晰得像琴键。
顾雪棠点头,接过笔记本时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琴留下的印记。
近看才发现,他的吉他琴头雕着半只狼首,和曼谷大皇宫壁画上的神兽有些相似。
“我叫Thanakorn。”
他突然开口,指尖敲了敲琴头的狼首雕纹,“不过游客们更喜欢叫我Lin。”
夜市的扩音器突然播放起泰语新闻,男人的视线下意识扫向巷口,那里停着辆黑色保姆车,车窗摇下条缝,隐约可见镜头的反光。
顾雪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想起在机场看到的娱乐杂志封面:泰国顶流男星林汉洲,眼角那颗标志性泪痣,正和眼前人重叠。
“他们跟了三天了。”
Thanakorn重新拨响琴弦,这次弹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中文歌词混着泰语口音从他唇间溢出,“昨天在大皇宫,有个阿姨把我认成导游,塞给我二十泰铢让我拍照。”
他笑得时候,泪痣跟着扬起,像颗落在雪地上的琥珀糖。
顾雪棠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
她坐在他身旁的台阶上,看他指尖在琴弦上跳跃,突然发现他按弦的左手无名指缠着创可贴,渗着淡淡的血迹。
“练琴伤的?”
她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毕竟只是陌生人,不该问得太私人。
Thanakorn低头看了眼创可贴,指尖在三品丝上划出个不和谐的音:“拍戏时被道具剑割的。”
语气轻描淡写,却在提到“拍戏”时,指腹重重按在琴弦上,金属的颤音刺得人耳膜发疼,“他们说,顶流不能有瑕疵,连指尖的茧都要磨平。”
巷口的保姆车突然鸣笛,几个举着相机的人冲了进来。
Thanakorn迅速收起吉他,抓起顾雪棠的手腕就跑。
她的帆布包撞在摊位上,散落的曼谷地图被晚风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