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仓库里,去年的高粱还剩800斤,按铁蛋说的,二百斤换十缸醋,就算卖不出去,高粱还是高粱,顶多费点酒曲和人工——而酒曲,公社供销社有的是。
“行,”王贵突然开口,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火星子蹦到铁蛋的棉裤上,“明天我带你去仓库领高粱,酒曲算队里的投资。
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糟蹋了粮食——”他故意没说完,却用眼神扫了扫墙上挂着的“节约粮食”标语。
铁蛋的后背绷紧,却在看见李大娘偷偷朝他眨眼时放松下来。
他知道,这个在村里说一不二的生产队长,其实比谁都疼惜这个没爹娘的孩子。
去年秋天,他偷了队里半穗玉米,王贵愣是没让保管主任记工分,只说“孩子长身体”。
“谢谢贵叔!”
铁蛋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却被李桂芳按住:“先把汤喝了,看你瘦的,肋骨都硌人。”
她舀起一勺汤,吹了吹递到铁蛋嘴边,萝卜的清甜混着油花的香气钻进鼻腔,让他想起前世在厨房研发新菜式时,总爱加的那勺陈年香醋——此刻的萝卜汤,才是真正的“土地的馈赠”。
喝完汤,铁蛋借着去茅房的机会溜出屋子。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把后山照得青白,远处的老槐树像个佝偻的老人,枝桠上挂着的冰棱闪着冷光。
他摸了摸棉袄内袋的笔记本,指尖划过“1982年包产到户”的字样,突然想起前世在县志上看到的:这个叫“青山坳”的小村子,首到1985年才通上电,2000年才有第一条水泥路,而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在90年代初就南下打工,留下老人和孩子守着越来越荒芜的土地。
但现在不一样了。
铁蛋望着后山的方向,那里有他重生后第一天就踩过的土地,每一寸都记着野柿子树的分布、山泉水的流向、甚至地下三米处的沙质土壤——这些,都是未来“山坳美食帝国”的根基。
他还记得前世在日本筑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