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就是因为去后山挖蕨根摔下悬崖,留下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全靠村民们你家一碗粥、我家半块饼地拉扯着。
“铁蛋啊,”李大娘放下手里的鞋底,锥子在炕席上划出细小的沟痕,“你咋知道这些的?
你爹娘走后,你连县城都没去过。”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疑惑,却没有半点责备——这个看着铁蛋长大的孤寡老人,去年还把自己的半尺布票给了他,让他换了条新棉裤。
铁蛋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那里还残留着前世修甲时留下的月牙痕。
他不能说自己曾在纽约蓝带厨艺学院学习,更不能提2017年获得“世界青年厨师金奖”的经历,只能把早想好的借口搬出来:“去年秋天在公社废品站,我捡到本破书,叫《农家副业大全》,里面写着酿醋的法子。”
他指了指笔记本上的“参考资料”,那是用铅笔临摹的古法酿醋流程图,“我偷偷在后山试过,用竹筒接了三升泉水,泡了两把高粱,三天就有酸味了。”
李桂芳的汤勺“当啷”掉进碗里,溅出的热汤在粗瓷上烫出个暗印:“你个傻孩子,这么冷的天,蹲在后山鼓捣这些?”
她伸手摸了摸铁蛋的额头,掌心的老茧蹭得他脸颊发疼,“要是冻出个好歹,我们咋跟你爹娘交代?”
铁蛋突然抓住她的手,触感粗糙得像老树皮,却比前世那些握过银质餐具的手更温暖。
他想起前世在养老院见到的场景,李桂芳在80岁时还念叨:“铁蛋小时候最爱喝我煮的萝卜汤,后来当了大厨师,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味道。”
此刻他喉咙发紧,却强迫自己露出笑容:“大婶,我算过了,酿十缸醋需要二百斤高粱,生产队先借我,等醋卖了,按市价还粮,再给队里一成利。”
王贵的旱烟杆在地上敲出三声重响,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铁蛋的话里有两个让他心动的点:一是“还粮”,二是“一成利”。
现在生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