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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水比公社井里的还凉三度,喝都喝不饱,还能酿醋?”
铁蛋撑起半个身子,棉袄上的补丁摩擦着炕席发出窸窣声。
他摸出藏在棉袄内袋的笔记本,牛皮纸封面己经磨得发亮,这是前世2018年在云南扶贫时用过的工作手册,扉页上“中国农业大学”的烫金字还清晰可见。
翻开泛黄的内页,铅笔字迹在煤油灯下略显模糊:1975年12月23日腊月廿三61生产队库存:玉米1200斤,高粱800斤,麦麸500斤61后山资源:野柿子林(5亩)、山泉水(源头海拔820米,PH值7.2)、老槐树(可养蜂)61政策节点:1976年春全国推广“南优2号”杂交水稻61食材开发:山泉水含矿物质,适合古法酿醋(参考《中国酿醋工艺史》第47页)这些文字是他重生后三天内冒雪进山记录的,每一笔都混着融化的雪水,把纸页洇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前世作为顶级厨师,他曾在意大利摩德纳学习巴萨米克醋的酿造,深知水质对醋的风味起着决定性作用——后山那眼被村民称为“龙涎泉”的山泉,前世在2003年的水质检测报告中显示,矿物质含量比普通泉水高17%,正是酿出醇厚米醋的关键。
“贵叔,”铁蛋把笔记本推过去,指尖划过“山泉水”三个字,“我在县供销社见过散装醋,一斤两毛五,可那是用醋精兑的。
咱用山泉水泡高粱,加酒曲发酵,三个月就能出醋,香味能飘半里地。”
他故意省略了“麸曲发酵法”和“陈酿工艺”,这些复杂术语只会让村民更疑惑,“去年您在公社开大会,说副业收入能换工分,酿醋算副业吧?”
王贵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敲了敲,烟袋锅的火光映着“副业”两个字。
作为生产队长,他比谁都清楚生产队的困境:30户人家,120亩薄田,每年交完公粮后,人均口粮不到三百斤,青黄不接时全靠野菜充饥。
去年冬天,铁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