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看见标着“中国野生蜂蜜”的玻璃瓶卖2000日元,而那些蜂蜜,其实就产自青山坳的老槐树。
回到屋里,李大娘己经把纳好的鞋底放进他的棉鞋,针脚细密得能看见“平安”两个字。
王贵正在煤油灯下看账本,笔尖划过“铁蛋口粮”那栏,犹豫了一下,又多加了半升高粱。
铁蛋钻进被窝,闻着被子里淡淡的霉味,突然想起前世在迪拜七星酒店的总统套房,那里的羽绒被带着阳光的味道,却远不及此刻的霉味让他安心。
第二天一早,铁蛋跟着王贵走进生产队仓库。
松木搭的货架上,高粱装在麻袋里,堆得比人还高。
保管主任老周叼着旱烟,把账本拍得啪啪响:“王队长,这可是去年的新高粱,给社员们留着换种子的。”
王贵瞪了他一眼:“记在铁蛋的借粮本上,秋后连本带利还。”
他转头对铁蛋说:“先领二百斤,要是成了,开春再领三百斤,把后山的破窑洞收拾出来当作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铁蛋弯腰扛麻袋时,发现老周的账本上,“铁蛋”的名字后面,密密麻麻记着十几笔借粮记录,最小的一笔是“1975年10月5日借玉米半升”,那是他爹娘刚走时,饿得实在撑不住,厚着脸皮借的。
此刻他喉咙发紧,却笑着对老周说:“周大爷,等醋卖了,我给您捎瓶县城的白酒。”
从仓库出来,铁蛋扛着麻袋走在雪地上,高粱的重量压得他肩膀发疼,却让他心里踏实。
路过村口的老槐树时,他看见李大娘正把自己的棉裤往树上挂,裤腰上补着的那块蓝布,正是他去年送给她的救济布——原来老人把布票都给了他,自己却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裤子。
“铁蛋!”
村口传来呼喊,是供销社的张货郎,“县城来了批盐,要换吗?”
铁蛋眼睛一亮,跑过去翻看他的货担,除了盐,还有红糖、火柴,甚至一小包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