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七分,审讯室的白炽灯将祁颜的影子割裂成两半。
她坐在单向玻璃前,左手缠着渗血的纱布,右手握着方诚的Zippo打火机——那是他从爆炸现场捡回的唯一物证。
铁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刑警队的皮鞋响,而是胶底鞋特有的闷响,像某种食腐动物在靠近。
“说说吧,祁法医。”
方诚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刻意的冷硬。
男人站在监控室里,指尖抵在耳麦上,那里藏着微型对讲机,频道调成了只有他们能听懂的摩斯密码频率,“陈建国的胃容物里为什么会有苯酚?”
祁颜转动打火机,火光映出她眼底的血丝:“苯酚是凶手的标记,就像但丁的地狱需要硫磺。”
她故意加重“硫磺”二字,对应摩斯密码里的“S”——sulfur,也是“苏梦”(SuMeng)的首字母。
方诚在监控里眨了眨眼,右手食指轻敲桌面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错误方向”信号。
“别跟我扯但丁。”
方诚推门进屋,靴底碾过地面的污渍,“苏梦死前说‘审判者在钢琴里’,而你从市立医院拿回的磁带……”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根本没有海鸥的声音,只有肖邦的夜曲。”
祁颜的心脏猛地抽紧。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终于明白“海鸥”是“夜曲”(noe)的谐音,而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Op.27No.1,时长正好是7分09秒——方诚老队长的忌日。
她用打火机敲了敲桌面,三长两短,这是“林世杰替身”的代码。
“凶手在模仿七宗罪,”她开口,声音平稳得可怕,“但第二起凶案的‘贪婪者’张宏,胃里没有食物,只有尼古丁和蜂蜜——这是矛盾的。
贪婪的本质是‘过度摄取’,凶手为什么要让他空腹?”
方诚的指尖在椅背上敲击,节奏是《雨滴》前奏曲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