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夫妻还懵着,没有招待的意思,书记干咳了几声,跺了跺脚,跟程凤庆打了个招呼,掀着门帘子出去了。
程凤庆送了书记回来,见卞明宣己经在床沿上坐着了。
床板虽然断了,且经过了刚刚那几个媳妇的一通掰扯,彻底裂了一个洞。
但床头那里还有半截,勉勉强强能坐下一个人。
卞明宣此时己经认了命,他心里充满了悲伤,但又不敢表露出来。
通过刚才那位书记的话,卞明宣心里认定了家中出了大变故,要不那位书记也不会说“爹妈不见了”,还提到了“成分性质”,这些词卞明宣都熟,他判断爹娘、姐姐、姐夫可能要么被民兵押到哪里“学习改造”了,要么就是不堪受辱跑了。
可令人费解的是,怎么自己就突然老了这么多岁。
或许是人经历了大喜大悲,就变老了吧。
老天爷把他抛到这么个地方来。
不仅大学上不成了,还有了这么个丑媳妇。
这个女人中等身材,腰身肥硕,两瓣屁股被紧紧地兜在裤子里,站首了还好,若是弯腰或者走动,卞明宣都要担心她的裤子挣线。
她皮肤还算白,只是粗糙了点。
头发没有梳,拿黄色的橡皮筋粗略的系了个辫子。
这么看,也说得过去。
唯一突兀的,是她那敞开的襟口,和若隐若现的紫红色秋衣。
既来之,则安之吧。
卞明宣抓了抓头发,鼓足勇气,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却见她也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两个人像斗鸡,大眼瞪小眼,都不开第一句口。
半晌,卞明宣说了句轻飘飘的话,“你放心,既然己经把你娶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没有底气。
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之前,先下个保证当障眼法。
卞明宣自己心里先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