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没听她回话。
却见她蹲了下来,说:“先别扯那些,得想办法把床板子修理好”。
卞明宣一个弹射从床沿上蹦起来,尴尬地附和了两句,“是是是”。
两个人合力把床板从床架子上挪下来,木头老了,很多刺,上面钉着几个铁钉子,己经锈迹斑斑了。
卞明宣下意识地就对她说:“小心些,别伤了手”。
程凤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从旁人那里听到这么温柔的说辞。
自小到大,连自己都认为自己就是个当牛做马的命。
就像跟面前这个男人商议结婚的时候,跟他保证的“要不你跟我过吧,我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村里人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两个人的新婚之夜,像打了一场仗。
程凤庆从地窖搬出来两坛绍兴黄酒款待乡里乡亲。
这两坛酒,还是前年县里搞“生产劳动大比武”,程凤庆力压群雄,在一众老爷们儿当中脱颖而出,夺得头筹。
县上来的杨干部问她想要什么奖励。
一般女青年得了表彰。
要么扭扭捏捏地说啥也不要,显得无欲无求、温柔贤惠,要么吞吞吐吐地搓着衣角,未曾开口先羞红了脸,最后要几张布票,给家里的哥哥弟弟扯几块的确良做褂子。
可唯独她,不觉得羞,汗珠子还没擦掉呢,就提要求。
“那我就斗胆要了啊,能不能奖励我两坛南方酒,我留着出嫁”。
大家都被程凤庆说懵了,随即爆发大笑。
杨干部倒是爽朗,拍了下桌板,说:“行,我这就写信,我家你婶子回绍兴探亲了。
我让你婶子打家里给捎两坛。
可咱可说好了,你这喜酒都备好了,新郎官儿几时露面啊?”
程凤庆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一叉腰,红着脸回道:“我早就相看好了,你们就等信儿吧”。
没想到,这两坛子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