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她感到一种预兆般的寒意。
但今晚,连这点虚幻的慰藉也失去了吸引力。
她将书重重地搁在枕边,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神空洞地盯着那块蚊帐上的污渍,任凭思绪在黑暗中翻滚。
白天办公室里的那一幕,像劣质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班主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提高彦宸成绩这个荒谬的任务“甩”给了她。
那一刻,她内心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震惊、屈辱、愤怒,还有一种被命运戏弄的荒诞感。
她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从生存的缝隙里抠出来的,现在却要被强行分给那个与她毫不相干、甚至让她鄙夷的“拖油瓶”?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摔门而去的冲动,最终却只能用一副面具般纹丝不动的平静,咽下所有不甘,淡淡应允。
看着彦宸那副带着廉价歉意和试图蒙混过关的油滑表情,听着他那轻佻的、试图缓和气氛的话语,她心中翻涌的,是近乎暴戾的厌恶。
但她只是用冰冷的警告将他钉在原地,然后决绝地转身。
随之而来的,是对未来的巨大忧虑,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考上大学,离开这里,是她深埋心底、唯一的救赎之路。
然而,现实是一道冰冷而坚硬的壁垒。
家徒西壁,母亲的病是无底洞,弟弟尚年幼,继父那点微薄的工资在日益增长的开销面前捉襟见肘。
九十年代的大学学费,对他们这样的家庭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
助学金?
不过是杯水车薪。
她甚至被迫开始考虑那个让她心如刀割的选择——去读中专。
至少包分配,能早日工作赚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可一想到要亲手扼杀自己的梦想,埋葬那个对知识、对更广阔世界的渴望,她的心就痛得蜷缩起来。
她不甘心,却又被现实逼得步步后退,仿佛无论如何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