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撕开了七月的清晨,阳光像融化的黄油淌过教学楼的红砖墙。
我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的老槐树下,看着梅从三楼的窗口探出头来。
她今天换了件水蓝色的碎花衬衫,发间的蝴蝶发卡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让我想起三十年前婚礼录像里,她头纱上别着的那朵白玫瑰——不过此刻,那朵玫瑰还在温室里含苞待放。
"让你久等啦!
"梅蹦跳着跑过来,帆布包上挂着的铃铛叮当作响。
她额角沁着细汗,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阳光,"我们真的要去后山看日落吗?
听说那里有蛇!
"她故意做出害怕的表情,可眼睛里却闪着雀跃的光。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因为我知道,今天本该是她和前男友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沿着蜿蜒的石阶往上走,梅突然停住脚步,弯腰捡起一片形状奇特的枫叶:"你看!
像不像一只小狐狸?
"她把叶子举到我眼前,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三十年前,我在她的毕业纪念册里见过这片叶子,干枯的叶脉间夹着张字条,写着"赠给最特别的你"。
此刻它还泛着鲜活的绿意,如同我们未曾被岁月侵蚀的青春。
半山腰的凉亭里,几个男生正在弹吉他。
他们唱着《光阴的故事》,跑调的歌声在山林间回荡。
梅眼睛一亮,拉着我在石凳上坐下:"听!
是罗大佑的歌!
"她跟着哼唱起来,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
我盯着她随着旋律摆动的发梢,突然想起多年后在酒吧里,某个驻唱歌手翻唱这首歌时,我独自喝光了整瓶威士忌。
"你怎么不唱?
"梅突然转头,发梢扫过我的脸颊。
我摇摇头,从帆布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橘子汽水。
拉环弹出的瞬间,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