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替老人掖紧被角，指腹触到奶奶冰凉的指尖，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滑进枕头，老人干枯的嘴唇翕动着，恍惚又回到去年暴雨夜。

    那天她在储藏室整理旧物，听见儿媳摔门怒吼“都是你，害我们母女每日见面却不能相认！”

    儿子尖利的嗓音刺破雨声：“我不交换两个孩子，咱们的亲生女儿如今能住在城堡一样的别墅里做个富家小姐吗？”

    如今，看着眼前的绾棠，老人愧疚万分。

    老人颤抖着抚过孙女柔顺的长发。

    “绾棠，奶奶对不起你，你太苦了！”

    “奶奶，绾棠不苦，只要奶奶长命百岁，绾棠就还是个有人疼爱的孩子。”

    “我的好孙女，奶奶岁数大了，终有那么一天的，奶奶想回家，不想待在这冰冷的医院了。”

    “奶奶，您不用担心医药费。

    一切有我呢，等咱看好了，咱就回家。”

    “傻孩子，你每天又要上课又要打工，饭也不舍的吃，是奶奶拖累你了……”祖孙俩均双眼蓄泪，也不知聊了多久，叶绾棠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起床了，查房了”在一片喧闹声中，叶绾棠悠悠转醒。

    护士翻开病历本，笔尖划过纸张：“今天新增了靶向药，上午十点安排输液。”

    银发老人猛地撑起身子，双手颤颤巍巍的攥住床单：“等等！

    张医生明明答应过，停用那些辅助药物。”

    “奶奶！”

    叶绾棠半跪到病床边，握住老人冰凉的手。

    “治疗方案不能擅自改动的，您上次出院就...”话音未落，护士突然笑了：“您误会了，新增的是医保目录外的进口药。

    不过您别担心——”她抽出夹在病历里的文件，压低声音说道“两位通过了医院红十字会生命方舟救助计划，所有治疗费用都能全额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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