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一日，相府后园的梨花刚谢了半枝，随着孙姨娘虚伪的招呼声，人己经到了西跨院门前。

    苏盈隔着湘妃竹帘，看见她鬓边别着朵白蝶兰——与去年母亲小产时她戴的一模一样，却不知这花的汁液混在胭脂里，能让人经期紊乱。

    “夫人今日气色不错。”

    孙姨娘笑着掀开帘子，腕间翡翠镯撞在青玉案上，发出脆响，“明轩昨日从庄子上回来，带了些杭白菊，说是给您安胎用的。”

    苏盈望着她身后跟着的少年，十西五岁的模样，眉眼间带着与苏挽秋相似的柔弱，却在看见她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那是孙姨娘的亲生儿子苏明轩，前世总在哥哥坠崖后，捧着账本假惺惺地说“长兄放心养伤”。

    “有劳妹妹了。”

    苏夫人抚着腹部起身，翡翠璜在襟前晃出细碎的光，“明轩也来了？

    快些坐下，你父亲前日还说，要带你去兵部见识见识。”

    苏明轩垂眸行礼，袖中滑出个锦盒：“这是给母亲的安胎药，庄上的老大夫说，用雪水熬了喝，最是滋补。”

    苏盈盯着锦盒上的缠枝莲纹，与前世母亲小产时用的药盒一模一样。

    她指尖搭在盒沿，忽然笑道：“杭白菊性凉，孕妇宜配温性药材，明轩弟弟可曾问过太医院？”

    孙姨娘的眼皮跳了跳，苏明轩的手在袖中骤然收紧。

    苏盈看见他袖口绣着的并蒂莲，与苏挽秋帕子上的纹样相同——那是东宫的暗纹，前世她曾亲手教苏挽秋绣过，说是“兄妹间的信物”。

    “长姐懂得真多。”

    苏挽秋适时插话，腕间珊瑚珠撞在石桌上，“前日妹妹头疼，还是长姐给的薄荷膏，倒是比太医院的药灵验些。”

    话里藏针。

    苏盈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抛头露面学医，有失闺阁风范。

    但她只是轻笑，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这是新制的枇杷膏，给祖母送去吧——她近日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