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回到自己的院子,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扶着她的丫鬟被她顺手一掌扇在了脸上:“没用的东西!”
她踩着绣鞋冲进暖阁,腕间翡翠镯“砰”地砸在博古架上,青瓷瓶里的白蝶兰应声落地,花瓣散在青砖上,像极了苏盈今日在老夫人面前碾碎的夹竹桃叶。
“夫人消消气。”
周妈妈连忙关上门,顺手扯下丫鬟的帕子擦她额角的细汗,“今日在老夫人院子里,不过是让明轩少爷碰了碰账册,犯不着……不过是碰了碰?”
孙姨娘转身时,鬓边的白蝶兰簪刮过屏风,留下道浅痕,“你没看见苏盈那丫头的眼神,跟侯府兵器库里的寒铁似的——她竟能认出明轩袖中夹竹桃毒的银针!”
周妈妈的手一抖,帕子落在地上。
她想起三日前,苏盈在小厨房抓住绿梅时,指尖碾夹竹桃叶的动作,分明是熟稔毒理的架势——这哪是从前那个只会躲在母亲身后的嫡女?
“夫人,您可还记得,”周妈妈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去年冬日,苏盈在太医院待了整整三个月?”
孙姨娘猛地转身,耳后朱砂痣在烛影里晃出妖异的红:“你是说,她真学了医毒?”
“老奴打听过,”周妈妈从袖中掏出张皱巴巴的药方,“这是她近日让药房抓的药,里面有白术、砂仁,皆是安胎的上品,可最底下一行小字……”她指着“忌红花、夹竹桃”的批注,“分明是防着咱们呢。”
暖阁里静得能听见炭盆爆响。
孙姨娘盯着药方,忽然想起上个月,苏盈送给苏挽秋的薄荷膏——表面治头疼,实则混了少量朱砂,让她夜夜噩梦。
原来从那时起,这丫头就开始算计了。
“夫人,再不动手就晚了。”
周妈妈忽然跪下,膝头压碎了片白蝶兰花瓣,“您忘了钱嬷嬷的信?
东宫己经等得不耐烦,若再拿不到翡翠璜,咱们母子……”话尾隐在穿堂风里。
孙姨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