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顾荇之花扬 本章:第44章

    “当坏人难不难呀?”宋清歌舔着糖饼,问得一脸天真。

    花扬思忖片刻,认真道:“其实挺难的。”

    说完她顿了顿,目光将宋清歌上上下下扫了一番,又诚恳地补充道:“但对你来说应该还好,坚持练习就行了。”

    “……”宋清歌哽住,觉得这话好像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喜欢顾长渊?”花扬继续吃糖,随口问到。

    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女孩子总是兴致勃勃的,宋清歌很认真地想了想,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因为他是南祁第一学士呀!少时状元、官至高位,端方雅正、知礼明仪,他的书法是一绝,哦!还有丹青亦是无人能及。还有,你知不知道长渊哥哥弹琴也特别好听?另外,整个南祁境内若论对弈,怕没人是他的对手。他真的好厉害呀!”

    “……”花扬一怔,暗叹宋清歌喜欢顾荇之的理由着实充分,又听她补充道:“还有,长渊哥哥的武功可厉害了!小时候他和阿兄一起跟父王习武,阿兄经常被他打得抱头乱窜!那样子可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花扬抽了抽嘴角,在心里小小地为宋毓上了柱香。

    “诶,”宋清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对着她扬扬眉毛道:“那你跟长渊哥哥比,谁的武功厉害啊?”

    花扬险些被这个问题呛住,强撑刺客尊严,梗着脖子道:“当然是我啦!我可是南祁第一呢!”

    “哇~”宋清歌一脸艳羡,“那下次让你跟长渊哥哥比一比。”

    “咳咳……”花扬怕她说风就是雨,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你阿兄跟他比的话,你觉得谁更好?”

    宋清歌抠了抠婴儿肥的脸,想都没想便道:“当然是长渊哥哥啦!”

    “……”好吧,花扬又默默在宋毓的那柱香旁边,加了两根蜡。

    旁边的人顿了顿,吸吸鼻子问花扬,“那你呢?你为什么喜欢长渊哥哥?”

    琥珀色的瞳眸滴溜溜转了一圈,花扬思忖,良久才道:“因为他长得好看呀。”

    身旁的宋清歌看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以为她还要继续夸下去,然而等了好久都没见花扬再说话。

    两人对视无言,有些尴尬。

    “就、就这样么?你没觉得长渊哥哥有其他优点了么?”宋清歌眨眨眼睛,不敢相信。

    莲叶接天,芙蕖映日。花扬沉默地吃着手里的糖饼,美人面也因绞尽脑汁而染上几分忧思。

    她几乎是掰着指头,把顾荇之从头到尾复盘了一遍,而后又踟蹰不定道:“其实要说好看吧,也不尽然。我觉得宋世子和秦侍郎,也都挺好看的。”

    一语毕,花扬觉得眼前一黑,那件扔在一边兜帽被人重新罩到了她头上。

    身后倏尔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像夏日里骤然下起的冰雹。

    顾荇之垂眸看向花扬,脸色阴沉道:

    “原来在姑娘眼里,在下连以色侍人都算不上。”

    ——————

    花:不是!你听我解释!

    菇:去床上解释。

    花:……

    0066

    第六四章

    脱险

    “……”花扬一噎,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荇之没有回答,淡漠地将她从美人靠上拽起来,把那件兜帽的系带紧了又紧,一番整顿之后才悻悻地道:“南祁第一刺客,什么时候连这点警戒都没有了?”

    “……”花扬撇嘴。

    好吧……

    全都听到了。

    *

    南祁宫,勤政殿。

    幔帐低垂的殿内,燃着一炉清淡的海南沉,白烟袅袅、气味娴雅,却挡不住那一室清苦的药味。

    盛夏的天,宫室内依旧燃着两个炭盆,徽帝倚坐在床头,用锦被将自己盖去了大半。

    他将喝空的药碗递还给大黄门,接过白巾一边擦嘴,一边望向坐在下面的林淮景和吴汲,点头道:“方才说到哪里了?”

    “回皇上的话,”林淮景抬手一揖,“说到太医院。”

    “嗯,”徽帝应了一声,“据林大人报,当夜行刺的刺客跑了一个?”

    “正是,”林淮景点头,“据秦侍郎和嘉宁公主回忆,当晚的刺客应为八人。可是除开殿前司诸人,大理寺和刑部在现场只找到七具尸体。”

    徽帝沉默,白巾在指尖绕了一圈,“那林卿可有问过秦侍郎,那一夜他为何会出现在太医院?”

    “据秦侍郎所言,当夜他只是下职之时路过太医院,看见院中火光,又听见公主的声音,才一边命人去通知了殿前司,一边先自己冲进去打算救下公主。”

    徽帝微微点头,眸色深深,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半晌又听他问,“那太医院中可有什么记录或者典籍遗失?”

    林淮景摇头,“据说当时刺客一把火烧了太医院的卷宗室,所以有没有遗失什么东西,如今是无从查起。不过……”他一顿,继续道:“若是真的有所遗失,那也只能是刺客在纵火之前,拿走了。”

    徽帝没有说话,良久,他才无波无澜地问到,“似乎从陈相一案开始,殿前司就一直陷在里面,牵扯颇深。”

    此言一出,殿中霎时安静下去。

    吴汲怔了怔,赶紧撩袍跪下,“之前陈相一案,顾侍郎要从殿前司查起,微臣无话可说。毕竟朝野内外,皆知微臣与陈相不合。可太医院一事,殿前司众人死于刺客之手,若要说殿前司与刺客还有瓜葛……”

    “朕不是这个意思。”徽帝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大黄门将吴汲扶起来,“朕是说,或许有心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借用殿前司栽赃吴卿也不一定。”

    徽帝掩唇轻咳,缓了缓又道:“既如此,朕觉得不如在找到刺客和真凶之前,吴卿先将殿前司交出来。这样,爱卿也好避避嫌。”

    无人说话,仿佛轻烟都有了弥散的声音。

    林淮景心中一凛,侧目偷偷觑向坐在身边的吴汲。

    当下情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徽帝所谓的避嫌只是借口,夺权才是目的。而吴汲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淡然地起身谢了恩。

    两人拜退徽帝,行出勤政殿。

    幽长的宫道广阔,只有马蹄哒哒的声音。

    林淮景见吴汲只是闭目不语,颇为不解道:“大人究竟作何打算?”

    这话问得似是而非,然吴汲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掸了掸袍裾,平静道:“自古以来,王朝更迭之时,最忌幼主权臣。皇上想夺我的权,理所应当。”

    林淮景蹙眉,起伏的胸膛看得出隐忍的怒气,然他还是竭力平复着情绪道:“可是大人就不怕皇上要的不仅仅是夺权,而是兔死狗烹、赶尽杀绝么?”

    车厢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十分沉重。吴汲沉默,搭在膝上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半晌,他才低声道:“不会,既是幼主,要防的便是权臣独大。皇上想要的局面,只是我和顾荇之的相互牵制,既然是牵制,他除掉任何一方都没有意义。”

    “可是!”林淮景涨红了脸,话到嘴边辗转一番,良久才道:“可是如若没有顾荇之,将来太子登基,吴相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手的东西,凭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来分一杯羹?!”

    吴汲的目光暗淡下去,车幔晃晃荡荡,阳光从外面洒进来,落到他紫色朝服的袍裾上,浅浅的一条。

    放在膝上的手握了握,他淡淡地道:“因为如今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给的,我从未想过要窃取他的江山。故而无论是什么,他要,本就是他的。”

    林淮景还想再劝,但知道无用,便也就算了,只是继续道:“太医院逃跑的那个刺客已经发现踪迹了,大理寺正在跟踪,应当是逃不掉的。”

    “嗯,”吴汲应了一声,撩开车幔,瞥见天边那抹初升的冷月。

    *

    同一轮月下,一抹孤影如鬼魅般闪过,在寂寂长街上留下凌乱的脚步。

    花添捂住血流不止的腰腹,凭借最后一点清明,闪身靠壁,躲进一堵土墙之后。喘息声越来越急促,身后的追击也越来越近。

    头上月的清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如森白的刀刃。

    只要跑出这条暗巷,上了大路,她便能混入人群,许是能躲过这一劫。

    思及此,她强撑着自己站起来,扶墙往人声喧哗的地方踉跄而去。

    然而一拐出暗巷,花添便愣住了。眼前街道虽说喧闹,但并不是行人常走的内道,而是多用于朝廷官员通行马车的官道。

    路上没有几个店铺,行人也多是各府小厮仆从,她走在其中,着实扎眼。

    身后的脚步近了,愈发纷乱。花添忐忑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几个短打劲装的男子已经随她冲出暗巷。他们将头上的斗笠往下压了压,脚步轻而急地朝她追来。

    “看路!”

    视野被一辆硕大的马车挡住,那马夫持鞭怒喝,车被停在路中央,一时将花添和后面的几人阻断开来。

    机会。

    多年的任务经验告诉花添,这许是她今夜脱困的唯一机会。

    伤口还在渗血,奔走的脚步也逐渐失力。花添借着头上那一抹冷月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向自己行来。

    她咬了咬牙,拽紧腰间的匕首,一跃,从马车后面的门冲了进去。

    眼前霎时亮起来,车厢里两盏油灯随风晃了晃,对面的人将目光从手上的书卷中拔出,怔怔地望过来。

    花添来不及多想,手中白刃一闪,又准又狠地抵住了他颈侧的动脉。

    “别动!”

    一语毕,她才来得及去看那人的脸。

    四目交汇,花添愣住。

    因为之前的春猎暗杀,宋毓的画像她是见过的。没想到,自己竟在这里遇到了他。

    面前的人下意识往后避了避,然甫一动,他的背就抵上车壁,退无可退。

    那双桃花眼定定地望过来,不惊不惧,反而淡淡地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要我救你?”他漫不经心地挑唇,目光落在她血流如注的腰腹。

    脖子上虽然抵着匕首,宋毓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他掀起幔帘,侧身往车外瞧了瞧,压低声音道:“最近朝廷在缉捕太医院那一晚行刺之人,那个人……”

    他挑了挑下巴,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人道:“我若没记错,是殿前司新招的,与太医院那晚的是同一拨。”

    “所以……”他转身看向花添,笑道:“你就是那晚逃掉的刺客吧?”

    花添被他的洞察力怔住,一时忘了反应。车外传来官兵搜查的声音,想是追杀她的人已经通知了别人。

    但她流血太多,实在虚弱,只能将手里的匕首再进一寸,道:“我是花扬的师姐。”

    对面的人却淡漠地笑了笑,“你受这么重的伤,如今根本无力与我一搏。今夜你若是死在这里,没人会知道你是谁的师姐。”

    花添苍白一笑,本以为他会看在花扬的面子上救她一命,可谁知这人却不是个讲情面的。

    她咬破舌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世子若要杀我,早就动手了。能与我说那些话,必是有所求的。”

    “聪明。”宋毓笑道,将脖子上的匕首推开,“我知道百花楼培养刺客很有一套,那敢问姑娘想没想过另谋高就?”

    另谋高就?

    花添愣住,那宋毓的意思,是要她为他所用。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近,依稀能听到官兵盘问车夫的声音。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

    花添强撑着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她听见宋毓笑了一声,而后一只温热的大掌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拉,她整个人便被宋毓拉到了腿上。

    “你!!!”

    花添看着眼前这个登徒子,怒不可遏地瞪大了眼。

    “嘘——”宋毓蹙眉,表情严肃,“不想死就听我的。”

    他的手扣得很紧,说话间,另一只大掌却裹着张干净的汗巾摁住了她腰腹的伤口。

    “脱衣服。”宋毓道,言简意赅。

    花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呆愣着不动,直到那双桃花眼略染薄怒地看过来,“不会?”

    “……”花添咬牙,开始宽衣。

    随着身上衣裳一件件地剥落,她很快便脱得只剩一件素白的中衣。退下的衣服堆积在腰间和宋毓腿上,倒是看不出样式和血渍了。

    “继续脱,”宋毓沉声吩咐,从座位下摸出一壶酒。

    见花添下不去手,宋毓干脆亲力亲为。他咬开酒瓶封口,对着花添伤口便是一淋。

    “啊!!!”

    车内传来女子的惊叫,正在盘问的官兵眉心一凛,伸手便推开了紧闭的车门。

    灯火昏暗的车室内,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喝得半醉的世子衣衫不整地半躺在座上,身上还骑着个几乎全裸的女子。

    白皙的背部光洁,只有两条细细的丝带,一上一下的系着。她的衣物几乎都堆在腰间,手臂上虚虚挂着还未褪尽的中衣,半遮半掩,更显风情。

    纤腰丰臀,中裤和底裤似乎也被解下了,那堆杂乱的衣物之中,隐约可见紧致的浑圆和那道诱人的股沟……

    都听闻宋世子行事随意放荡,可到底是没有亲眼见过。

    而今得见,在场之人不禁咋舌。有些年岁小的,已经面红耳赤地移开了目光。

    “嗯……世子……”女人气若游丝,那声音里夹杂着痛楚与娇媚,听得众人酥了骨头。

    偏生那个风流纨绔还毫无所觉,将人往自己怀里摁,大掌来到莹润的软臀。

    似乎……顶了顶胯……

    “怎么了?”宋毓好似回神,惺忪着眼,从美人肩头上探出个脑袋。

    “无、无事……”官兵纷纷低头,不敢再看,“我等奉命追缉刺客,要将过往的马车都盘查一遍。”

    “唔……”宋毓囫囵地叹了一句,问到,“那查完了么?本世子……可以走了么?”

    领头的两人对视一眼,为马车让了行。

    夜深人静,马蹄悠长地散落在青石板路上。

    宋毓搂着怀里那具脱力晕厥的娇躯,一时竟有些无措。

    反正,百花楼的刺客厉不厉害,他别的不敢说,单说这样貌和身材……

    啧!

    宋毓叹息一声,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能理解那个顾和尚了。

    ——————

    师姐和世子的故事正文大概就是开个头,感兴趣的话会在番外多写写。

    0067

    第六五章

    七夕

    中书省,议事厅。

    顾荇之将手里的账册合上,蹙眉看着堂下的暗探,神情凝肃,“这里的账目和往来,你确定都是宋毓在暗中经营么?”

    “属下确定,”暗探毫不迟疑,一揖道:“这些都是从朝廷安插在易州的眼线那里得到的,就算不准确,但出入不会很大。”

    “嗯,知道了。”顾荇之淡淡地应了一声,挥手让暗探退了下去。

    桌上的油灯摇曳,在账册上落下虚虚一道阴影,顾荇之伸手拂了拂,再次看见上面那个惊心的数目,不禁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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